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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钏朝他手里的试纸抬了抬下巴。
低头看了一眼,祈铭撑着膝盖站起身,气息虚浮地要求道:“采样。”
张金钏应言用棉签取样,又问:“这是撞击留下的血迹,祈老师,能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么?”
深吸一口气,祈铭耐心说明:“四亚甲基二砜四胺是神经性毒素,能阻断抑制性递质对神经元的抑制作用,引起脊髓运动反射性亢进,使中毒者四肢强直性痉挛,宛如癫痫剧烈发作,肢体极易产生磕碰,如果现场未见呕吐物和血痕,死者面容平静安详,则考虑药物浓度过高,中毒反应强烈,迅速致死。”
“所以,医院里的孩子们还有希望?”
“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说,救治及时的话,死亡率有机会降到零,但是……”
祈铭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招呼高仁:“之前有过一起案子是混合鼠药中毒,你再去一趟疾控那,让他们加测氟乙酰胺,以免延误治疗时机。”
说完又去找刚才那位女老师,让对方通知所有班主任,注意观察学生的情况。
中毒剂量低可能会导致延时散在发作,如有学生出现恶心呕吐惊厥等症状,立刻送医。
交待完女老师再去找杜海威,跟踪了解中毒者们最新的情况。
望着祈铭一秒钟也不得闲的背影,张金钏默默地叹了口气。
看过那么多的教材和课件,他当然知道毒鼠强的致命原理和发作症状,刚那样问只是为了让祈铭从情绪低谷中暂时解脱出来。
尽管平时当着外人的面,祈铭对罗家楠的态度以嫌弃居多,可他能从两人不经意间的互动和凝望对方的视线中看出,这是一份刻印进灵魂深处的感情——一个人经历磨难,等于两个人一同受苦。
昨天晚上他回家问妻子,如果有一天自己突然被莫名指控为强奸犯,她会作何反应。
妻子当时看他的眼神像看白痴,片刻后莞尔一笑,反问他:“你忙的儿子都快不认识你了,哪有功夫作奸犯科?”
“如果是认识你之前的事呢?”
“如果你真是那样的人,我不会傻到看不出来,更不会和你生小孩。”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幸运,能得到这样一份全心全意的信任。
他非常理解祈铭的感受,加诸于罗家楠身上的指控不单单是针对罗家楠本人,更是对他们彼此间这份信任的挑衅。
祈铭是该愤怒的,然而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所以度过最开始那段失去理智的时间后,选择将这股愤怒极尽所能地压缩到心底,把空出来的部分用工作填满。
外面传来阵骚动,刚平息下去的吵闹声又嘈杂了起来。
不多时,胡文治他们一行四人护着个身穿保安服的中年人挤进特警拉起的人墙内,身后追着高声的谩骂和诅咒。
苗红闻声迎上前,却看胡文治衣服袖子都扯绷了,当即变脸:“文哥你挨打了?”
“没有没有,就是刚进来的时候被拽了一把。”
顾不上自己的狼狈,胡文治将隔着乳胶手套拎着的袋子举起,“我们在保安宿舍搜到了这个,看着像是毒鼠强,拿过来给技术辨认一下。”
“我看下。”
杜海威接过他手中的袋子,叫祈铭过来一起查验。
袋子是那种易封口的透明塑料袋,没有生产厂家和产品名称,也没有内容物信息,只有猩红的“鼠立倒”
三个字。
妥妥的三无产品,极有可能就是造成八十六人中毒的罪魁祸首。
四亚甲基二砜四胺是没有特殊气味的粉末,单凭肉眼无法分辨,杜海威交待手下取样送检,随后将整包“鼠立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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