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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延喉结滚动一下,缓缓转身。
他表情都是僵的,在此刻之前,他都以为家里是上下和睦的。
震惊疑虑,不敢置信。
楚姒一看,就知大事不好,她立即哭道:“这是污蔑,胡言乱语!”
“母亲,我进门十年有余,自问恭恭敬敬,晨昏定省从不敢懈怠,您这是为何?!”
“这无凭无据的,你是要逼着儿媳去死呀!”
她跌坐在冰冷水磨石砖面上,哀哀哭着看向傅延:“三郎从小身子骨就不壮,我从不敢叫他乱用吃食,这你不是不知道。”
“近日天寒,我请大夫进府给他切了脉,开温养药羹正用着,这药性相冲可大可小,这母亲不知,但我又怎敢让他乱吃?”
“你若不信,即便遣人去查,看我早几日是否唤了大夫进府?”
楚姒泪如雨下,信誓旦旦,所说的也勉强能圆过得去,最重要的是无凭无据,傅延听了,神色果然稍稍缓和了一些。
楚姒乘胜追击。
“人说后母难为,果然不假。
父亲当年要把承渊兄弟接了去,怕也是防备我。
可,可我又能如何啊?”
她哀哀哭道:“这些年往沐阳送的物事,无一不精无一不好。
待父亲百年,承渊兄弟归京,我更是诚惶诚恐,日夜关怀,又不敢过分亲近,就是唯恐有一点落了不好,被人诟病。”
“夫君,这么多年了,你都是看在眼里的!
妾身不敢居功,只求今儿勿要按上这莫须有的罪名罢了……”
不得不说,楚姒这么多年来,是做得无可挑剔的。
她俨然一个呕心沥血的慈母,导致傅缙归京后,也不得不配合着上演这一场冗长的母慈子孝大戏。
她蹙眉痛苦,泪流满面,傅涣受惊吓,惶惶搂住母亲,泪水也“吧嗒吧嗒”
地落下。
母子抱头痛哭,此情此景,傅延也不禁露出一丝动容。
楚姒一步紧接一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眼看逐渐扭转下风。
但谁知,这时候,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
楚玥和傅缙前后脚来了。
楚玥才接的讯,而傅缙是刚下值赶回的府,父亲出远门归家,二人自然要第一时赶来问安。
这正正赶上的,就是楚姒这一番母慈子孝的肺腑之言。
楚玥还好,辈分小不当事,闭紧嘴巴缩在一边旁观。
而傅缙的表现,就精彩多了。
“昨日,阿茂差点就喝下了那盅汤,都已就唇,幸我及时赶回。”
傅缙声音很哑,低低道来。
他仿佛一夜未眠又饱受煎熬,面容有几分掩不住的憔悴,看了眼楚姒,喉结滚动几下,却没说出话来。
他未质询继母半句,他是内敛的,目中掠过一抹悲色,“母亲临终前,命我要好生照顾阿茂,我……”
“阿茂今年,才十五……”
温良却单薄的少年随兄嫂进了门,就立在一边,沉默低下头。
傅延立即看了次子一眼,见一切安好,才松了口气。
楚玥则瞄了眼仍一脸黯伤的傅缙,这位也是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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