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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是团队的安排,夏炎忍不住说:“怎么不直飞,坐火车也太折腾人了。”
陆周瑜说还好,“这几天没有到这里的机票,”
又问:“吃早饭了吗?”
“还没,你呢?”
“我也没有。”
夏炎领着陆周瑜出大厅,又帮他推箱子,下三层台阶的时候,感觉到除了那兜矿泉水,箱子本身的分量也不轻,他按下提手,问:“要在敦煌待很久吗?”
“不参观的话,两三天吧。”
陆周瑜靠近了一些,提起那兜水,拎在手里,“箱子里是些资料和样品。”
出了大厅,右手边是一排饭店,大都是牛肉面馆,选了一下招牌最干净的,他们进去点了两碗面,面对面坐在塑料凳上吃。
期间,陆周瑜向夏炎简述敦煌和海城的合作,说是长期项目,至少要三年。
面馆盛水的陶瓷杯底有一圈淡淡的褐色,像洗不掉的茶渍,两个人都没喝,结账前又一人拿走一瓶矿泉水,其余的都给了一位进店行乞的阿姨。
出饭馆,在车站前的广场站了会儿,广场正中央围起来一块用绿植摆成的景观,玫红的花组合成“喜迎国庆”
四个字,再往远看,路对面的一栋外砌白瓷砖的大楼表面,正映着水波一样粼粼的朝晖。
真奇怪,夏炎想,好像刚刚来的时候这些都不存在一样,他什么也没看到。
没站多久,已经有好几个人来问他们住不住店,“我们那儿什么都有。”
第四个挎包戴帽子的男人用略微蹩脚的普通话说,还塞来两张卡片。
跟名片一样大,正反面都印有夸张和充满暗示的图片。
夏炎摆手不接,那人又往陆周瑜手里递,还热情地问:“住吗?”
陆周瑜也没接,单手揣在兜里,侧头看着夏炎,问:“住吗?”
四目相对,眼底是戏谑的笑意。
戴帽子的男人大约觉得有戏,伸手就要去拉陆周瑜的胳膊,却被夏炎抢先一步,一手扯过陆周瑜的手腕,一手拖着行李箱,一路狂奔,到广场一角的花坛边才停下。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两个人一边喘气一边笑,夏炎还不忘恐吓,“这种都是骗局,你要是被关起来割个肾我可不管。”
“也不帮我打120?”
“不打。”
夏炎笑着,睫毛投下的影子也透着雀跃。
“这么狠心。”
“谁让你跟陌生人说话,还跟陌生人走。”
“我不是跟你走了吗?”
陆周瑜晃晃胳膊,夏炎的手还握在他的手腕上,掌心有点泛潮。
“那好吧,”
夏炎眯了眯眼,往花坛边一坐,身后的冬青瞬间高过头顶,像一堵墙,他向下扯扯陆周瑜的手腕,示意他也坐下休息,还说:“我是好人,不要你的肾。”
“谢谢好人。”
陆周瑜低头对他笑笑。
等两人并排坐好,夏炎才松开手,把掌心里的潮意蹭在膝盖上,没话找话地提起往事,“我小时候每次来,火车里都放那些拐卖小孩的视频,循环放,喇叭里也说‘不要和陌生人讲话’。”
“我下次不讲了。”
“下次。”
夏炎下意识重复,想问他返程时还会到这里中转吗,但没来得及,一个背布包的小姑娘走到他们面前,臂弯里是一叠叠折好的报纸。
“哥哥,买份报纸吧。”
她说。
小姑娘没有二维码,夏炎搜遍全身也没摸出一枚硬币,倒是陆周瑜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元纸币,递过去,换来一份报纸和三个钢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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