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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喻兰深陷在燥热的梦境里,浑身都烫得似要喷火,从内往外蔓延出无法熄灭的温度,又被一只手轻易抹平。
那只手知道他所有的敏-感点,纾解着他的痛快和痛苦。
他被突兀地抛向顶端时,那股燥热从小腹以下奔腾而去,浑身上下似刚被人从水里捞起来,湿漉漉的,粘腻腻的,连指尖都不愿再动弹分毫。
又不知迷糊了多久,他渐渐从梦境里醒了过来,感觉耳边有人在说话,却听不分明,再片刻,他茫然地睁开眼,视线有片刻的混沌,随即聚焦在小竹楼的屋梁上——那里挂着晾晒的陈皮,散发着清新的味道,屋外的风混合着水汽一起涌来,将他额上的汗拂去,令他彻底清醒。
他张了张口,发现嗓子干哑,口干舌燥得厉害。
“您醒了!”
小月儿跪坐在榻前的蒲团上,一见人醒了,忙端了茶水过来,“该渴了吧?慢点喝。”
面团似的小丫头小心翼翼觑着面容苍白的男人,见他神色无异,才道:“先生可有哪儿不舒服?需要找大夫来看看吗?”
“……我自己就是大夫。”
谢喻兰找回身份,靠在枕头上长吁口气,“现在什么时辰了?”
“您睡了一整天。”
小月儿道,“现在已经是第二日的午时了。”
“这么久……”
谢喻兰揉了揉额头,记忆变得有些混乱和模糊,他隐约记得自己去找大公子,然后……然后怎么了?
“我是怎么了?”
他转头看小丫头,“你一直在这儿守着我?”
“是大公子一直守着您,奴家刚换过他。”
小月儿不忘给自家主人刷好感,又道,“您中暑了,有点发热。”
小月儿干巴巴笑了笑:“也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谢喻兰:“……”
中暑?!
这个天?
谢喻兰抬头朝窗外看去,初秋时节,万壑山上凉意渗人,夜里还需要用火盆。
这怎么中暑?
可若说不是……谢喻兰没多少医学常识,只能自己评估:口干舌燥,嗓子发哑,身上还隐隐有些发热,腰酸腿麻似浑身没劲儿般……仿若又是中暑的征兆。
谢喻兰叹气道:“给大公子和你添麻烦了。”
“千万别这么说。”
小月儿见糊弄过去了,偷偷松了口气,笑颜如花道,“您没事就好,饿了吧?奴家这就去端饭来。”
谢喻兰点头道谢,等人走了,他才撩起衣服查看。
身上依然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手腕上不知为何有浅浅红痕,已不明显,显出樱花般的粉色。
他盯着那一道痕迹瞧了半天,没瞧出个所以然,手指又无意识地摩挲过颈侧,按了按锁骨——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里似乎被咬过,有些针扎般地细密地疼。
他换了衣衫下床,双腿有些发软,后腰更是酸得直不起来。
他揉着腰像个老妇般走得磨磨蹭蹭,好不容易挨到铜镜前,借着光仔细左右瞧,只在锁骨偏下方的位置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小红点。
那针尖般的一点,似红痣般,却格外暧昧诱惑。
谢喻兰莫名有些面红,听到门外敲门声,忙扯好衣领,广袖一扬——便又如那个走街串巷的潇洒大夫,绅士清雅,笑容俊美温柔,烂漫似夏日暖阳。
他眼底映照着万壑山巅上的日光,坐在竹楼窗前将午饭吃了,用筷时优雅有礼,筷尖同碗盘绝不发出一丝碰响,如此慢条斯理吃完了饭,犹如完成一幅高质量的水墨画。
小月儿在一侧抱着托盘,看得双目微红,表情殷切,几次欲言又止,却又诺诺不敢言。
啊,夫人开心吃饭的样子,真是许久没有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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