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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个时候，空桑还是空桑，云中还是云中。

大家互相亲爱，谁也没有离开，就像左家的先祖与玄武，心甘情愿在烛南以身镇海。

nbsp;nbsp;nbsp;nbsp;因为大家都还相信。

nbsp;nbsp;nbsp;nbsp;——相信坐下扶桑神木下，商量出来的天圆周盖一定会实现。

nbsp;nbsp;nbsp;nbsp;忽然间，左月生明白了。

nbsp;nbsp;nbsp;nbsp;明白了仇薄灯——亦或者更应该称他为神君，为什么当不成真正的纨绔，为什么自始至终放不下辟四极定八方的誓言。

nbsp;nbsp;nbsp;nbsp;因为……

nbsp;nbsp;nbsp;nbsp;那么多的神，那么多的妖，那么多的人，哪怕倒下，都对他满心信赖。

nbsp;nbsp;nbsp;nbsp;他若停下，该如何回首？如何对得起那些逝去的，信任他的故友？他们的生命，都血淋淋交付在他的肩头。

nbsp;nbsp;nbsp;nbsp;可他若向前，又该面对如今已成新仇的旧友？

nbsp;nbsp;nbsp;nbsp;“太古辟四极，定天楔，是神君以自己的血为祭祀的牲礼，兼以倒下天神、地妖以及圣人的骸骨作为祭祀的牺物，”

北葛子晋抬头，他脸色无比苍白，“但如果今天，御兽宗真的是想要重定天楔，用什么办法最有可能达成血祭？”

nbsp;nbsp;nbsp;nbsp;第163章顶天立地

nbsp;nbsp;nbsp;nbsp;老天工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此前种种，御兽宗明知天下纷争，依旧一意孤行的所作所为瞬间有了解释！

他们不是不知道，坚持血契只会将仙妖的矛盾推向极端，也不是不知道，仙妖决裂将会带来怎样的动荡……恰恰相反，他们再清楚不过！

nbsp;nbsp;nbsp;nbsp;因为，那就是他们想要的！

nbsp;nbsp;nbsp;nbsp;——他们想要一场足够血腥的战争，来实现更移天楔所需要的祭祀！

nbsp;nbsp;nbsp;nbsp;“他们疯了吗？！”

左月生低吼，“就算不管西洲城民，他们连自己宗门弟子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nbsp;nbsp;nbsp;nbsp;拥堵在梅城内的与簇拥在城外的难民人数加起来，足足百万之巨！

哪怕高坐天池山，都能清楚听到山脚下，百万难民的哭嚎恐惧。

nbsp;nbsp;nbsp;nbsp;“或许他们觉得这是唯一能救西洲的办法。”

北葛子晋说。

nbsp;nbsp;nbsp;nbsp;左月生一指山脚下难民点起的火把光，冷笑：“这是救西洲的办法？”

nbsp;nbsp;nbsp;nbsp;北葛子晋沉默不语。

nbsp;nbsp;nbsp;nbsp;——这就是最荒谬最可悲之处。

nbsp;nbsp;nbsp;nbsp;三十六城惨遭血祸，百万难民流离失所，仙妖相争相杀，战火不休的一切，竟然真的是一千年前，唯一能够找到的拯救西洲的道路。

而这条道路，却又带来此时此刻，宛若毁灭般的人间惨祸。

nbsp;nbsp;nbsp;nbsp;天池山顶，寂静如死。

nbsp;nbsp;nbsp;nbsp;左月生骂了一句操，忽然转头死死盯住北葛子晋的眼睛：“这些事，和你们空桑百氏也脱不开干系吧。”

nbsp;nbsp;nbsp;nbsp;闪电划过天幕。

nbsp;nbsp;nbsp;nbsp;骤然照亮大地的强光中，北葛子晋面色苍白。

nbsp;nbsp;nbsp;nbsp;“这么大的布局，绝对不是十二年能够完成的。

而以御兽宗对天文历法的研究水平，也绝对不可能想出更移天楔的具体方法。

除非有精通历术，善于借用天地堪舆的人相助。”

左月生皮笑肉不笑，“而一千年前，除了你们空桑百氏，还有哪些人有这个本事？！”

nbsp;nbsp;nbsp;nbsp;他几乎要鼓掌，几乎要咬牙切齿。

nbsp;nbsp;nbsp;nbsp;“空桑虽倒，遗毒万载，真是恨不得将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家伙全都杀了得了。”

nbsp;nbsp;nbsp;nbsp;“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