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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林一听,才慢慢安静下来。
许双婉让虞娘子抱了他过去,又让丫鬟去给洵林拿他的小裘衣,还要备两身厚的——小孩子总有失手的时候,身上弄脏弄湿是极简单的事,大冬天的要是冻着了,小的要是也病了,这府里就真乱了。
“姑娘……”
采荷等她说完话,这才上前。
许双婉擦了她眼边的泪,跟她道:“我没乱,你也不能乱,知道吗?”
“知道。”
采荷的眼泪停都不停不住。
许双婉深吸了口气,也没让她动手去看头,而是先把头上的簪子全扯了下来,跟采荷说:“快给我梳个不用头簪的,拿发绳绑。”
“是。”
采荷看她已经往妆镜前增了,擦了眼泪,也快步跟上了。
虞娘子在洗脸架那边给洵林擦脸,看了她匆忙坐到了凳子上,她眼睛黯然了下来,跟腿上的小公子轻说:“你不要这样说,少夫人会很伤心的,你忘了,这些日子她对你有多好?”
得了能去看母亲的话,已经不再哭闹了的宣洵林愧疚不已,低头内疚地道:“我忘了。”
他那时候只记得嫂嫂不是好人的事了。
许双婉的头还是被弄破了皮,出了血,采荷给她梳着头,眼泪又刷刷地掉,她也不敢哭得太大声,让侯府的娘子丫鬟听到,只敢压着声音抽泣着劝她家姑娘:“您等会就别抱小公子了。”
“小孩子心里有他的喜恶,讨厌一个人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变的,我心里早有数了……”
像她小时候,她也是个对自己的想法很执拗的人,将心比心,要是换她小时候,她的哥哥娶了一个伤害过家中弟弟妹妹的那个家族中的人,她也不会那么容易真喜欢上她。
小孩子还太小了,像他这么小的年纪能懂一些道理已是不错了,且说来,就是大人,也不能那么容易释怀。
她兄长作的恶,没那么容易好还。
许双婉梳好头,又过去抱人,虞娘子本怕洵林又挣扎,想劝她别抱了,但洵林这时候朝她伸出了头,见小公子自己愿意,她只好把人送了过去。
“对不起。”
宣洵林一入她的怀,就轻声地道。
“知道了,”
许双婉拢了拢他身上的小裘衣,抱紧他,把他的小脸转到胸前,省得外面的大风吹疼了他的脸,“没关系。”
“我下次不会了。”
宣洵林保证道。
“嗯,好,嫂嫂相信你。”
许双婉抱紧他,快步往门外走去。
外面北风呼呼地刮,吹得人的脑袋都发麻,许双婉抱着孩子快步往听轩堂去了。
好在她过去后,婆母那边的老人已经侍候婆母喝下了汤药,睡了过去,一直苍白无血色的脸也好了一些。
这厢,跟老大夫说话的宣宏道见长媳脸色苍白,便抱过了一直偷看他的小儿子,跟她道:“你也忙一晚了,趁你娘睡着了,你也赶紧去休息一会。”
许双婉朝他福了下腰,去了内屋坐着,打算守着婆母打个盹。
但好景不长,下午东宫来了人,告知他们侯府长公子昨夜受了重伤,命悬一线,现下眼看就剩一口气了,让他们家的人现在赶紧去宫里看看。
宣宏道一听,当场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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