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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敬仁有些奇怪:“为什么他开药铺的钱,你来出?”
“不是跟您说了么,我在路上染了病,是他救了我。
他现在在柴薪胡同一小院住着,你若是想去见,就偷偷去瞧上一眼。
不想见的话,便算了。”
吴敬仁欢喜连连,搓着手掌道:“……那,那我就抽空去看看吧。”
“……”
真是倒霉,美玉姐的事,没料理完,又蹦出来吴孟翔添乱。
不取他性命,只能暂时用钱养在身边,慢慢再做打算。
她现在只希望日子快些过去,最好一眨眼就过个一两年,让大家彼此把事情都淡忘了才好。
将吴孟翔接回来,她觉得对不起母亲和大哥,只能反复叮咛让老爹,让他不要泄露半个字。
—
吴美玉被锦衣卫的人安置在城内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内派人照料,照料她的人是南京锦衣卫本地的探子,表面上看是寻常夫妇,与周围邻居亦和睦,谁都不知道其实屋里藏了个大活人。
暇玉是指挥使夫人,就算回了娘家,不知道暗中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她,到了南京后,不敢去见美玉姐姐,就怕露马脚。
但好歹心中知道她人平安无事的和自己在一个城市内平安无事的活着,这比什么都强。
她一边揣着吴美玉未死的消息,一边瞒着吴孟翔进入南京的情况,这心里每日七上八下的就怕穿帮。
每日战战兢兢的活着,别提心里多累了。
可天不遂人愿,怕什么来什么。
转眼到了年关,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虽今年发生了美玉不幸身亡的事,但一大家族的人总不能因为二房闺女的事,影响过年心情。
况且除了二房夫妇外,旁的人很少看到这个一直病歪歪的小姐,知道她死了,伤心归伤心,可其他人的日子也得正常过。
这日,暇玉借口去庙里进香,一大早就出了门。
可她哪里去是去进香,等上了马车行了一段路程,就让车夫掉转方向去吴美玉住的地方。
躲躲闪闪的趁人不备进入小院,暇玉一颗提着心才算放下。
一进屋,就见美玉坐在床上剪纸花,看到暇玉来了,喜的把剪子一扔,就要穿鞋迎她。
暇玉忙道:“你坐着,快别动。”
这时在厨房忙活的嬷嬷走进来,端着一个盛满瓜子和糖果的盘子,搁到暇玉面前,笑道:“昨天听老头子说,夫人今天要开,这门呐,就没关,一直给您留着呢。”
暇玉一瞧,这位不就是美玉病时,给她去请大夫的那个老嬷嬷吗?原来他们是南京人氏,老嬷嬷自报丈夫姓郑,暇玉便叫她郑妈妈。
这时美玉温笑道:“二老对外称我是他们送进宫内做宫女的孙女,年岁大了,被放出宫了。
归家途中病倒了,叫人捎信回来去接。
他们前段日子不在家就是去接我了。”
这算是美玉的新身份?不能掉以轻心,暂时遮掩一下可以,至于以后如何还是要……
“妹妹……家里人都还好吗?吴孟翔他有没有对人说起我……”
“我将他安顿好了,有吃有喝有钱,他没理由往外说这个秘密。
对他自己也没好处。”
美玉叹道:“我听说苏家是彻底完了,全家都下了大狱了。
我这样的人……赶了几天路都要病倒,要是那样,怕是早不能活了。”
忽然抬起头,满是感激的对暇玉道:“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要不然我怕是早死了……”
暇玉看向那老妇人,心说道指定是穆锦麟吩咐的,让她劝说美玉姐姐,让她感激穆锦麟和自己。
对美玉的感激,暇玉受之有愧:“千万别这么说……千万别这么说……”
正此时,忽然就见浮香那丫头跑了进来,呼哧带喘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七八个男人带着吴孟翔往这边走了,郑老爹在拦他们,我看怕是拦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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