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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母亲因暴怒而扭曲的脸,灰眼睛里翻涌着某种近乎哀求的复杂情绪:“母亲,哥哥只是……不太舒服。
我去和他谈谈。”
阁楼的木板在脚下吱呀作响,潮湿的霉味混着旧书腐臭钻进鼻腔。
小天狼星踢开挡路的旧族谱,羊皮纸在风中发出脆响,露出内页被焚烧的布莱克家族树残页。
“伏地魔派你监视她?”
他背靠斑驳的挂毯,靴跟碾过地面开裂的家族纹章,银狼戒指在昏暗光线里泛着冷光。
雷古勒斯沉默地关上吱呀作响的木门,转身时喉结滚动。
他解开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下方暗紫色的如尼文咒印,咒印边缘泛着新结的血痂,像条丑陋的活物盘踞在苍白皮肤上。
小天狼星的笑容骤然凝固。
他看见弟弟喉间那道灼伤的焦痕,正是上周食死徒集会时,因替塞拉菲娜隐瞒行踪而遭的惩罚。
“有些真相……我说不出口。”
雷古勒斯忽然抓住兄长手腕,将他的掌心按在自己剧烈跳动的脉搏上,那里的皮肤下,咒印正像蛇信般游走,“母亲要的头发样本,是黑魔王用来锻造黑暗法器的钥匙。
而塞拉菲娜……”
他的声音突然哽在喉间,楼梯拐角的阴影里,克利切的独眼闪烁着微光,手指绞着围裙边角,像在默数主人的心跳。
小天狼星的指尖划过弟弟后颈未愈的鞭痕,触感像触碰到被诅咒的黑湖淤泥。
他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雷古勒斯在藏书室偷偷修补他被母亲烧毁的魁地奇奖杯,细小的金纹在暗角闪烁,像怕被人发现的星光。
“所以你宁可被钻心咒灼烧,也不愿让她的发丝落在黑魔王手里?”
他的声音轻得像落雪,拇指摩挲着弟弟腕间的银蛇胎记,那是布莱克家族最后的温柔印记。
雷古勒斯猛地扯回袖口,咒印在布料摩擦间迸出细小红光:“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小天狼星。
你以为凤凰社的‘正义’就干净吗?他们要的是魔法兵器,和黑魔王有什么分别?”
“住口!”
小天狼星突然攥紧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雕花木屑落在肩头,“凤凰社保护麻种巫师时,你正对着黑魔王的挂毯宣誓效忠!”
他的灰眸掠过弟弟胸前的黑魔标记,声音里混着压抑的怒火,“至少他们不会把麻瓜血统的孩子扔进坩埚当实验材料。”
雷古勒斯望向布满裂痕的窗玻璃,远处霍格沃茨的尖塔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我们只是两片被命运抛进齿轮的羽毛,与其被碾成齑粉——”
“与其被碾成齑粉,不如主动卡进齿轮?”
小天狼星突然笑了,笑声混着窗外猫头鹰的哀鸣,“父亲书房暗格里的画你还记得吗?渡鸦啄食齿轮,却被永远困在机械表里——你以为当楔子就能改变什么?”
阁楼陷入寂静,唯有怀表的滴答声在积灰的空气里震荡。
雷古勒斯低头看着兄长掌心的老茧,那是挥扫帚留下的印记,与自己袖口的黑魔标记形成残酷对比。
“下次再受伤,”
小天狼星忽然转身,声音闷在披风里,“记得用塞拉菲娜给你的金纹药膏。
她去年在尖叫棚屋调配的,能让黑魔标记的灼痛轻些。”
门在身后吱呀闭合,雷古勒斯摸着胸前温热的银蛇吊坠,吊坠内侧刻着极小的鹰马翅膀。
这是塞拉菲娜十三岁生日时送的礼物,金纹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像她永远藏在眼底的、未说出口的信任。
楼梯下方,沃尔布加的怒吼声再次穿透楼板,却混着克利切偷喝雪莉酒的吞咽声。
少年望向墙上褪色的家族挂毯,布莱克先祖的眼睛被新添的金纹覆盖,那是塞拉菲娜偷偷替他修补的、对抗摄神取念的咒文。
有些真相,确实说不出口。
比如他每次触碰黑魔标记时,脑海里浮现的不是伏地魔的命令,而是塞拉菲娜在魔药课熬错汤剂时,慌乱中撞翻坩埚的模样。
那缕溅在袖口的荧光绿,至今仍在他记忆里发烫,比黑魔王的咒语更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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