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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挽浪阁已是半个时辰后了,容怀引轻欢进入大殿后,把伞立在门边,细心地关好殿门。
“师伯,小千弥在哪儿呢?”
轻欢左顾右盼的。
容怀带着轻欢在一旁桌子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早就沏好的茶:“今日把她送到别处去了,小孩子在未免会有些妨碍正事。”
路上走得久了,轻欢自然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热茶,容怀沏茶的功夫和南泱一样的厉害,一股清冽醇香直直从喉咙流到了肚腹,且长久地徘徊不散。
她又喝了一口,道:“师伯有什么事这么要紧?”
“我觉着是很要紧的,不知轻欢怎么瞧了。”
容怀只看着轻欢温和地笑,把缺了一根小指的左手放到右手里缓缓摩挲着。
“什么?”
轻欢摸不着头脑。
“有个人来找你。”
容怀又拿起茶壶给轻欢的杯中添茶,“你是不是还有些事没处理完?人家都到北罚来找你了。”
轻欢听了这话,神经顿时紧张起来。
谁会来找她?难道是焚天门的人?
“都是贵客,你不必担心。
我这个人可不似师尊与师兄那般保守迂腐,有些事不必按常规来。
毕竟,如何才算处理好一件事呢,难道不该是让大家都开心么?呵呵……”
容怀轻笑几声,他时常脸上挂笑,但这般笑出声的时候还真不多。
“主上。”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轻欢下意识扭头去看,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妙善从主厅的屏风后走了出来,她的眼睛上还侧覆着一条半透明的纱布,应是不影响视物的。
妙善表情十分复杂,半抿着唇,露出来的一只漂亮眼睛含着一股不明不白的愤怒。
她紧走几步来到容怀身边,自顾自道:“主上,你何必还要再这样……”
“妙善。”
容怀淡淡地打断她,慢慢冷下来的目光却没看向她,只是颇戏谑地看着轻欢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叫你出来了吗?你近日来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事情一件比一件办得糟糕。
你瞧瞧,把小少主都吓着了,破坏了我为她准备的惊喜。”
轻欢一时没反应过来眼前发生的事,连眨好几下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
什么……他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
妙善咬着牙,腮部的骨骼紧了又紧,终于还是松了下来:“主上恕罪,我不是来接少主回去了吗。”
容怀嗤笑一声,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在手里转动:“你若是看好了她,让她好好地去帮闻惊雷搅乱中原,我便也不去管她的死活,留她两年苟活。
可如今你叫她又出现在了北罚,是什么意思?将这条命白送到我面前?”
“主上,是属下失职,属下领罪。”
妙善抬眼看向一边愣住的轻欢,从唇边挤出一句:“少主快回乱花谷吧,别再乱跑了。”
容怀忽然站起来把手里的瓷杯狠狠摔在了地上,剧烈的一声碎裂声音惊得妙善跪在了地上,他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事到如今她非死不可,只有她死了,北罚与焚天还有皇族才能真正开始对抗!
我等天下大乱等得够久了,还要我等吗!”
轻欢虽然还是没完全反应过来,但还是能够听出容怀口中的“她”
八成就是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师伯会突然要她死?
轻欢来不及多想,欲要立刻起身拔尖自卫,但才做了起身的动作便失去了浑身力气,软倒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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