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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可能?!”
陆衡神情激动,“年初的时候魏梁刚死,沈仆射来丰州查案子,要查也查的是魏梁。
况且那个时候就算是查到了魏梁贩私,我们这些下面的人本就不起什么关键作用,要脱罪也只需要将所有事情往魏梁头上一推,反正死无对证,谁又真的能摊上多大的事儿?我们犯不着冒险杀他一个朝廷重臣。”
一席话让沈朝颜陷入沉思。
陆衡说的没错,彼时沈傅身亡,他们确实没有铤而走险的理由。
那么她爹的死因,便不是丰州的贩私和私田一事。
可如若不是因为贩私和私田,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沈朝颜心烦,捅了捅身旁的霍起,问他到,“你还记得之前清算王党,朝廷查抄出了他私购的多少火·药么?”
霍起当真想了想,回她到,“若是没记错的话,应该还剩下四百多斤。”
“四百斤……”
沈朝颜蹙眉。
若是按照火·药的用量,这少掉的几十斤恐怕只足够简单几次爆破而已。
而她爹回程途径的地段,山体多为岩石结构,那样大规模的滑坡,区区几十斤火·药是绝对做不到的。
所以也不可能是王瑀的人杀了他。
那么答案只能是最后一个,凶手是购货单上,那个没有留下记录的人。
沈朝颜问陆衡到,“沈仆射在离开丰州前,除了调查魏梁一案的凶手,可还见过什么人?或是向谁打听过什么事么?”
陆衡被问得一愣,正欲摇头,倏尔脸色一变,对沈朝颜点头道:“有!
小人记得那个……姚……好像是叫姚阿武的人,当时跟着沈仆射的队伍要上京来的。”
“姚阿武?!”
沈朝颜怔忡,“你说的,可是回棠村姚家的那个阿武?他家中有还有个眼睛不好的老母,和待字闺中的妹妹,叫月娘?”
“对!
对对!”
陆衡点头,“就是他家。
据说他是跟着沈仆射上京的,可是路上出了意外,后来媳妇也跑了,只剩姚家两个女人相依为命。”
突然的消息,闹得沈朝颜有些措手不及。
可她确实是记得,之前便听姚家的两母女说过,年初的时候,姚阿武确实是说过要上京去告御状。
没曾想,他竟然是与沈傅同行。
可是不对!
这一切统统都不对!
沈朝颜了解她爹,他不是做事鲁莽不懂筹谋之人。
他若是真的查到了什么,完全不必急着赶回沣京,这样太反常,也太容易引人注意。
除非……
除非他明知自己已经暴露,匆忙回京也只是以己为饵的调虎离山。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死,那么他手里的证据,不可能躲得过凶手沿途的围堵,那么他要公之于众的事,就可能永远难见天日。
惊愕、欣喜、怅然……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翻覆,山呼海啸地席卷,让沈朝颜有一瞬的昏蒙。
良久,她怔怔地回头望向霍起,嗫嚅道:“回棠村,姚家……你同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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