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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珠是浅褐色的,眉目很深,也像是混有东南亚那边的血统,不知怎么让我感到有点似曾相识。
没来得及找到这感觉的根源,男人便呵呵笑出了声:“确实生得不错,怪不得幺仔喜欢得要命哪,生辰八字又命盘坐阴,正合适,正合适。”
他的嘴角旁边有一个梨涡。
我情不自禁地盯着它:“幺仔……是谁?”
“等你见着他,就知道啦。”
他拍了拍我的脸颊,“幺仔喜欢,就是好的。
来,后生仔,叫声爹,我送你个见面礼。”
我抿紧嘴唇,心觉这人怕不是疯子,不肯就范,却感到头皮一阵生痛,头发被死死攥住向后扯去,男人面上仍然笑着,笑得像个佛陀一般慈善:“后生仔,叫声爹,反正要进我家的门,你早晚都是要叫的,早点叫,少吃点苦头,啊,乖。”
直觉他那份“见面礼”
绝不是什么好东西,爹也不是随便乱认了,我梗着脖子,咬着牙,试图跟他较劲,可我从小是被养父母宠大的,虽然性子叛逆,爱剑走偏锋,却从没受过什么真正的皮肉之苦,耐疼性委实差得很,这头皮都要被拽掉的痛苦只教我坚持了片刻就受不住了,屈辱投降:“……爹!”
头发被松了开来,男人笑眯眯地:“这才像话嘛。
哗啦一声,眼前金光一闪,什么东西从我头上落下,坠在了颈子上,沉甸甸的,贴着胸膛,像听诊器一般冰冷彻骨。
一瞬间寒意直透肺腑,我打了个激灵,垂眸看去,竟是他原本戴着的那枚佛牌。
——显然,这就是他的见面礼。
“干,干嘛给我这个?”
我问道,话音刚落,忽然感到背上一沉,像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耳根一凉,似有人吹了口气。
我本能地想去摸耳后,可双手被缚在背后,扭头去看,却什么也没有。
这车厢里逼仄而阴暗,车窗被封得死死的,被拆去了座椅,显得又宽又长,简直就像是……一副移动的棺椁。
“我请了泰国最厉害的阿赞师父,费了好大周折,才做成这个佛牌,别急,等天一黑,你就能见到幺仔啦,他想你想得紧哪。”
额头被手杖敲了敲,“来,给爹磕个头,礼就算成了。”
还要磕头?磕你妈的头,这疯老头……
幺仔是谁?我过去交往的人里有这号人物吗?
我又惊又怕,脑子一片混乱,不愿就范,背上的重量却越来越沉,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巨石,有人还在不断往上垒,脖子也被无形的力道往下扯拽着,迫使我一点一点弯下腰去。
与此同时,我的余光瞥见腰间环着一双惨白的手,这手的腕部好似戴着一串……彩色的链子。
我打了个激灵,呼吸凝滞,定睛去看,腰间却又什么也没有,可背上的重量更沉了。
就在这一瞬,我的脚踝猛然一紧,像被另一双手抓住了,胸前“啪”
地一声,佛牌砸了地上,与此同时,车子也像被什么巨物狠狠撞了一下,玻璃劈哩啪啦碎裂开来,车身竟侧翻向一边,霎时,乾坤倒转,我整个人被直接甩出了车窗外。
我本能地抱住头部,翻滚到了雪里。
眼冒金星地抬眸望去,那辆大G竟是被后面的灰吉普追了尾,可谓大水冲了龙王庙——但真正肇事者并不是灰吉普的司机,而显然是车头前方不远处那只体型硕大的……白狼。
我知晓苏南高海拔山区里有雪狼群,亲眼见到只觉震撼又惊骇,且它的模样实在诡异,眼瞳是纯白的,身上覆盖着大片犹如红色花苞状的、似乎是真菌类的东西,尽管背部明显因为撞击而出现了畸形的扭曲,却仍静静地站在那儿,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类似某些视频网上盛传一时的“僵尸鹿”
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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