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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如此。
那想必,少时那惊鸿一瞥,也不过黄粱一梦罢了。
傅长宁颇有些老成地叹了口气,继续往下看去。
这本游记应是有人翻阅过的,页边起了毛卷儿,序言这页,那“笑谈”
二字旁,还滴落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墨点。
傅长宁摩擦着那个墨点,心念一动,神使鬼差地,也在纸页上轻点了一下。
之后继续往后抄去,不知不觉便沉浸在了老道人所叙述的奇丽雄浑的天下风光中,一时既是新奇又是向往,只觉心中陶然忘忧,十分快意,白日里的苦闷也尽数忘却。
等她回过神来,这本书已翻了过半。
蜡烛也只剩底端烛泪了。
傅长宁换上一根新的,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手捂了捂嘴,继续抄写。
只是到底年纪还小,对睡眠需求大,不知不觉便困倦起来,脑袋一点一点的,映着那一晃一晃的烛火,手中毛笔也开始颤巍巍的。
啪嗒一声——
又一滴墨落在了纸页上。
傅长宁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凑近了去瞧,却只觉得那两个字时大时小,似有重重叠影叠在一块儿,比镜中花水中月还叫人看不分明。
半晌,方才勉力分辨出一个“洲”
字来。
她呢喃着问。
“洲?”
“什么洲?”
抄过的书页在她面前如叶翻飞,最终停留在第一页——
笑谈二字旁的墨点,如漩涡般层层流转,逐渐化作一尾游动的阴阳鱼。
傅长宁耷拉着脑袋,声近困惑。
“笑谈……瀛洲?”
轰——
像是掩藏的天机被道破,分明是在静谧沉寂的深夜室内,四周却忽然狂风大作。
那风吹起少女的额发,露出其下灵秀稚气的眉眼。
沉沉欲坠的烛影,与她的眼眸,共映着眼前那湾盈盈水色。
——瀛洲。
如明珠熠熠,共美玉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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