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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
大庭广众下,丹阳抡起花架上的牡丹,忍了几忍,才没将那些多嘴多舌的乾元开瓢,而是将花盆掼到地上,揪住一个人的衣领:“你敢再说一遍吗?”
脖颈被勒得喘不过气,那人怒目回头,等看清眼前人,吓得面如土色:“啊?丹阳殿下!”
瞧见他被抓个正着,凑热闹的人同样唬了一跳,再也不敢多待,忙脚底抹油溜走。
丹阳太阳穴上青筋暴起,一双眸子阴沉沉的盯着她,声音阴恻恻的:“稚婢是皇后的女儿?你是听谁说的!”
“殿下饶命啊,外头的人都这么说。”
“说出姓名!”
乾元咽了咽口水,他倒是知道传播流言人的名字,可那人是谢氏门生,一旦说出去,自己祖宗八代都得被谢氏弹劾:
“小人忘了,啊不,是一群人,七嘴八舌,小人那会吃醉了酒。
殿下,您大人有大量……”
丹阳怒不可遏:“狗屁!
背后诋毁皇后,该依律论罪!
曹中郎将呢?快把人绑走!”
陛下最宠爱的长公主发怒,没人敢触霉头,都遥遥躲远了,连个多余眼神都不敢分过来,只能任由曹楚将人带走。
解决完乾元,丹阳又闯进后院,抓住在王遗姜怀里的稚婢,不顾众人惊诧的表情,扭着她肥嘟嘟的小脸翻来覆去的看。
后院谈笑暖房的都是坤泽,还不知前面发生的风波,王遗姜抱紧稚婢,谨慎道:“殿下,您这是——”
细巧秀挺的鼻梁,灿若丹霞的唇瓣……简直与萧夷光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丹阳心乱如麻,她从未见过这么像姨母的外甥女,但若要承认阿姊冠冕上染了绿色,她又不忍心。
这种话不好对萧氏的人说,丹阳挠了几把稚婢的头当掩饰,烦闷的一挥手:“我瞧着稚婢可爱……不干你们的事!”
风风火火的出门,扬鞭纵马,丹阳好热闹,这下连闹洞房都不参加了,她要回宫向阿姊问个明白。
阿姊不介意阿嫂生过女儿,她就将这件事烂到心里,但要是阿嫂欺瞒了阿姊,那就别怪她将兰陵萧氏的脸扔到地上踩!
宣室殿,元祯失手洒了满襟茶水,她边擦拭沾湿的奏章,边憋着笑道:“哈哈哈,你是从哪听得疯言疯语?”
“还不是那群仗着祖荫潇洒的碎嘴子,说阿嫂年长未嫁,连逃命都带着稚婢,还常接她进宫小住,若非亲女,哪能做到这种地步?”
丹阳只恨自己穿着褶裙,没有带佩刀,否则她定要当场劈了他们:“说什么楚王、卢将军都跟阿嫂有过前缘,我气不过,让曹将军通通抓了起来。”
“没有影的事,抓就对了,她生没生过孩子,我还能不知道?。”
元祯沉心政务,对无稽之谈不感兴趣,案头还堆着二十多本奏章呢,再不看,今晚又要熬夜费眼了。
这些日子明月婢格外缠人,她可不想让美人独守空榻。
“改日朕教曹将军盯着市里坊间,好好灭灭流言蜚语。
不过这件事你可别往外说,若让你阿嫂知道,又要不高兴了。”
丹阳语塞,她寻思着阿姊那张比纸还薄的面子,恐怕就是真事,也不会承认,于是也不再追究,原路返回楚王府,接着去寻孟医佐。
刚打发走丹阳,苟柔又过来禀告:“陛下,吴兴县主求见。”
“七娘?”
登基后为了避嫌,两人就都刻意躲着对方,除了些许几次宫宴,遥遥相望过一眼,就没有再见过。
元祯想她许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便搁下朱笔,整了整衣冠,沉声道:“请她进来。”
随着一声门响,细碎的莲步自门口传来,元祯抬头,见她云鬓轻笼蝉意,蛾眉淡拂春山,容貌丰神光艳,离开了谢氏,似是过得还不错,笑道:
“许久不见县主,朕听闻你在朱雀大街开了座酒肆,颇为照顾朕酒坊的生意,今日是想要来做桩大买卖?”
冰雪般的眉眼笑了笑,谢真一在离她半丈远的地方停下,吩咐苟柔掩上门:
“买卖日日都能做,妾今日进宫是想向皇后请安,不料扑了个空,所以才来陛下这里碰碰运气。”
平常命妇入宫请安,玳婢也是能推则推,尽量不与明月婢照面,今日怎么倒来了兴致?
元祯咽下疑惑,笑道:“那可不凑巧,楚王大婚,娶得是萧国相的小女郎,萧氏的人都从会稽赶了过来,趁着这个机会,皇后微服去与亲眷们叙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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