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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看她那双白皙的手,不光被冷水冻得通红,上面还有几道红痕,是摇井轱辘磨出来的。
这孩子哪做过一天活儿?
不是说江重涵要让她继续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他没那个经济条件。
但干活得有人教,还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否则,又废人又废东西。
人命要紧,他家也浪费不起一粒米。
江重涵安慰她:“这个月我们晚上去大叔大娘家吃饭,早上和中午随便对付一下就行了。
现在我出去买点馒头和饼,不会很远,你在家别害怕。”
杜家除了有杜太太,还有个得宠的姨娘,杜玉娘很小就会观察人心。
她马上明白,江重涵是认为她不会干活,但又怕说出来她难堪,才找的托词。
杜玉娘更羞愧了,却也怕自己勉强干活会糟蹋东西,只好讷讷地说:“那,我去跟余大娘借点热水,给义兄盥洗。”
“不用,我洗冷水,正好清醒清醒。”
江重涵转身就去后院,用井水漱口洗脸,出门买吃的。
他已经知道物价,街上的小贩坑不了他,没一会儿,就十文钱买了两个烧饼、一包蒸糕。
正走到家门口呢,忽然一个声音没好气地问:“江涵哥,你大半夜不睡觉,吱吱呼呼的嘀咕甚么?吵得我一晚上没睡好。”
这个声音,不就是……江重涵回头一看,心中登时冷笑,语气冷淡:“我在楼下背书。”
刚好隔了几家的宋老伯路过,随口应道:“涵哥儿,你住楼下了啊?”
“嗯。”
“哎呀,这怎么行?”
宋老伯以为他不懂,教道:“颍安冬春冷阴,夏天又容易发霉,还多蛇鼠,有楼上不住,住楼下作甚么?”
江重涵一言以概之:“避嫌。”
宋老伯这下愣住了:“你家楼上不是三间房?”
又不是穷得只有一间房,只能兄妹俩拉个帘子睡,避什么嫌?
“宋老伯,我跟义妹虽然有人伦大义在前,可有挡不住恶意造谣。
人言可畏,我搬到楼下住,还要整晚弄出点动静,免得被人说我偷溜上楼了。”
男人瞬间脸色尴尬。
糟了,昨晚的话江重涵全都听见了,甚么靠江重涵挣点小钱?他已经把江重涵得罪了个彻底。
宋老伯看男人的表情,也明白了过来,骂道:“贺老三,你这嘴巴怎么比懒婆娘的裹脚布还臭!”
“这、这和我有甚么干系?”
男人强辩。
“不是你,你脸红甚么?你这人甚么样,大伙儿还不知道么?”
很好,对付流言,不光要用行动避嫌,把流言摊开说,让细菌消失在阳光下,还要引导人民群众骂死造谣者,孤立造谣者。
江重涵目的达到,不理他们,径自回家,一进门就发现,杜玉娘就站在门边,已经把话都听见了。
她默不作声地接过烧饼和蒸糕,放在明间的书案上,然后蓦地跪下。
“义兄,你把我送回临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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