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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段乞宁的寝衣快要擦到那摊血,阿潮的眸光一怔,另一只膝盖也弯了下来,往她的位置跪去些:“主人别靠近,脏。”
段乞宁故作不解,“哪里脏了?”
“属下的血脏。”
男人的视线追逐着她白皙的脚踝,始终低眉顺眼着。
段乞宁嘴上说着不脏,实则也是刻意避开,从他身侧绕过去,踏上床榻的台阶,阿潮的身子便也随着她的方向跪过去。
主人不说起身,他就不能起身;主人不让他动,他就只能放任伤口流血。
血腥味并不好闻,段乞宁用手指遮掩了一下鼻,蹙眉道:“收拾一下。”
“是。”
阿潮拾起地上的白绫覆于伤口处按压止血,顾及段乞宁,他还特意侧过身。
她等了有一会,阿潮手臂上的血才止住,他随即丢弃那些弄脏的布,将药酒重新倒于崭新的白布上,叠加一层凝血药草,覆盖于伤口。
他们暗卫处理伤口向来如此简单粗暴,段乞宁已经见怪不怪,也并未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步骤,需要用长条白绫将伤口连药带布包扎。
碍于他受伤的部位,这个包扎环节换个人做或许更好,男人似是也顾虑到了这一点,上手的动作有些迟钝。
可是段乞宁端坐在床头不动,阿潮便不敢抬眼看她,白绫绕过一圈手臂,被他咬入唇间。
他用牙齿咬着一端,以此来包扎自己的伤口,段乞宁就这么翘着腿观赏他。
这是她的贴身暗卫。
幼时因相貌粗鄙被人牙子囚在牛马堆中,段家主相中他的骨架将他买下,送入暗卫营里秘密训练。
长达数十年的锻体练就了他硬朗的身躯,日复一日的栽培也让他的武艺出类拔萃。
他自出营那日就被段家灌下蛊毒,蛊母在段乞宁身上,蛊子在他的心口,代价是要他永远的忠诚。
他只为段乞宁而活。
段乞宁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软塌上摩挲,目光则细细描摹他的侧脸,她怎么也无法和书中所言的“相貌粗鄙”
相联系,大抵是男大十八变。
现在在她面前的阿潮,即便带着半边面具,可展露于视野中的另外半张脸也足够惊艳,利落如刀的下颚线随他咬合的举动绷紧,半边耳垂悬挂的银牙耳坠则将那种异域狂野的俊美衬托到极致。
他或许不是书中世界主流审美的受众,但却是段乞宁的理想型,让她忍不住倾身向前。
阿潮包扎完伤口,段乞宁意味深长地唤了声他的名字。
“主人,属下在。”
“过来。”
他没有任何迟疑地往台阶上爬,在她的膝盖边跪好。
段乞宁解开了他自己打得乱七八糟的结,男人迟疑地一愣,“主人……”
她不轻不重地摁了下他的伤,“别吵。”
阿潮低下头不说话,耳尖却悄然爬上薄红。
段乞宁按自己的喜好打了个蝴蝶结,温润的指尖随即摸到他发红的耳朵上捏了捏。
“怎么这么烫?”
男人侧过脸回避,段乞宁的手掌覆盖住他的脸,迫使他不得不抬头仰视她。
阿潮凸起的喉结不争气地滚了滚,连呼吸都有了声音。
段乞宁就这么看着他,露出玩味的笑容,另一只手的拇指从他的下巴处抚上,顶落掉那半张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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