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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年不节的,也不是谁的大日子,能设宴的由头就那么几个,再加上江婉那个附庸风雅的性情,想想就知道是什么宴席。
问了孟柔,果然是诗宴,便问她:“你又不识字,去同他们论什么诗?”
孟柔嚷嚷:“不识字便不能赴宴么?婉娘说了,她们也不怎么会作诗,只是找个由头设宴罢了。”
确实只是找个由头,大约也确实不怎么会作诗。
只是世家女郎的“不会”
,和孟柔的“不会”
,恐怕是两个意思。
江铣看着孟柔,眼神几乎算得上怜悯。
“要我说,你还是别去了。
宴席上的人都是江婉的朋友,你昨日不是还说么,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认得,能有什么趣味?”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见长辈是一回事,赴妹妹的宴会又是一回事。
孟柔抿着嘴不大乐意,又听江五道:“何况你连字都不认识,又何必……”
“我是不识字,可是去个宴席,难道还要考状元、考夫子不成?”
孟柔反驳,“我总不能日日待在这院子里,除了等你回来什么也不做吧!”
孟柔气喘吁吁,江五的脸色骤然冷淡下来,她心里也有些发虚。
可她不知道江五为什么不愿她去赴宴,还总拿她不识字说话。
孟柔捏紧拳头,一双眼睛警惕又忐忑地盯着江五。
见他轻笑一声:“你想去就去吧。”
而后起身推门往外走。
孟柔连忙回头:“你不吃饭了?”
江五头也没回,摆摆手便出了院子。
屋里只剩下孟柔。
她看着满桌饭菜,肩膀颓丧地耷拉下来。
……
江五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孟柔心里存着气,想着他爱回不回,自顾自睡了。
半梦半醒间,仿佛回到了安宁县的小院子,屋里的横木房梁上满是节疤。
从长安城来的气派马车,江五的家人,华贵的屋院和繁花小径,好像只是她的一场荒诞梦境。
睁开眼,屋子里到处结着麻布魂幡,何氏冰冷的脸出现在面前,告诉她:
“江五已经死了。”
孟柔猛地惊醒过来。
眼前仍旧是鲛纱的承尘,手下是织锦的被褥,她长舒一口气,缓缓躺倒回床上。
重新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又睁开,睡不着了,她干脆坐起身,透过直棂窗,看着外头的天一点点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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