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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位裴将军,不过才来了两日,顾相便赏了帕子,竟还得了好脸色。
到底是年轻,底子硬,模样好,天生就能讨喜。
几人声音不大,但裴靖逸的耳力实在太好,听得清清楚楚。
真他娘的荒唐。
“诸位想要?”
裴靖逸回过身,随手从领口抽出那方锦帕,那几位大人一时噤声,神情微变,无人接话。
炭炉就在一旁,几个官员方才围着取暖,此时见他走近,全都盯着他手里的帕子。
陈侍郎脸上浮出笑意,正想要熟络地打个招呼,却见裴靖逸眼皮都不抬,很随意一抛——
素白锦帕划出一道弧线,精准落入熊熊炭火。
“滋啦”
一声,丝织锦面瞬间卷起焦边,寒香混着烟气腾空而起,烧得极旺。
几位官员面如土色,有两个甚至踉跄后退了半步。
当众羞辱相爷的赏赐,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裴靖逸却只是甩了甩靴尖沾上的灰烬,仿佛刚刚烧掉的不过是张废纸。
他迎着众人惊骇的目光,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森白牙齿:“顾相若是问起来,请诸位如实相告。”
“就说我——最讨厌被人当狗训。”
说罢他转身便走,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几个文官眼睁睁看着那帕子烧成灰烬,谁也不敢伸手去捞。
陈侍郎张了张嘴,却连半个字也挤不出来,只觉得炉火的热气陡然变得刺骨,烧得他脸上火辣辣地疼。
半晌,枢密使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声冷笑:“狂妄!”
谁都不会去向顾怀玉“告密”
,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皇城里的事没有能瞒过相爷的耳目。
裴靖逸回到府中,吴伯便快步迎上来。
“将军,金都头刚走,说有要事,您不在,未曾多等。”
裴靖逸顺手牵马进了庭院,“他那人,事没问三遍是说不出的,改天再问。”
他正要往前再走,吴伯低声说:“大理寺的聂大人从昨夜就来了,一直在花厅等您呢。”
裴靖逸眉梢微微一挑,大概猜到聂晋为何事而来。
聂晋一身靛色官袍,衣褶都一丝不苟,显然昨日连家都未回,直接从大理寺值房而来。
他听到脚步声回头,眼底冷沉沉的,语气硬邦邦,“裴度。”
裴靖逸往太师椅里一靠,靴跟架在案几上,“吴伯,上茶。”
聂晋不接这客套,径直道:“都虞候何时给宰执当仪卫了?大理寺的巡吏回报,见你昨日骑马跟在顾瑜轿后,活像的顾瑜的走...”
“像你爹!”
裴靖逸打断他即将出口的话,“查案子查到老子头上?”
“本官办案,不问亲疏。”
聂晋语气不变,依旧冷硬,“说说,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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