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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第2页）

字，他永远隔着一层亲。

nbsp;nbsp;nbsp;nbsp;这也导致姥姥也只能看无声电视，姥姥不识字，所以只能看图画，大多数时候，姥姥都是盯着电视静静发呆，叶满不知道她有没有看懂。

nbsp;nbsp;nbsp;nbsp;他把轮椅翻了出来，推到门口，想要带姥姥出去，姥姥却又犯起了懒，她咬着一截儿榆树条，摇摇头，说：“不想出去咯。”

nbsp;nbsp;nbsp;nbsp;叶满觉得，现在姥姥和自己有一点像，她老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别人进不去。

nbsp;nbsp;nbsp;nbsp;他觉得很难过，又着急。

他想着，明明他就坐在姥姥面前，可为什么看她那么孤单，自己却找不到门进去抱抱她呢？

nbsp;nbsp;nbsp;nbsp;院子里比叶满小几岁的大树已经长得很高，茂密的叶子在风中哗啦啦响。

nbsp;nbsp;nbsp;nbsp;他和姥姥说一些自己的事情，他的生活实在无聊，只能胡编乱造一些，比如把别人身上发生的得意事安在自己身上，比如说前些天和朋友一起去越野了，事实上他根本没去，姥姥听不懂“越野”

，但是听见叶满说，就会努力集中注意力。

nbsp;nbsp;nbsp;nbsp;就像幼时，姥姥终于得闲的时候会陪在他身边，就这样坐着，跟他一起翻花绳。

nbsp;nbsp;nbsp;nbsp;现在轮到他不忙的时候陪着姥姥，可他已经离开家了，这样的机会一年没二三。

nbsp;nbsp;nbsp;nbsp;一直到太阳西斜，叶满给两个老人做了一桌子饭菜，两个人吃饭时是不交谈的，安静得要命，不再像二十年前，两个人常常争吵，姥爷一言不合就掀桌子，姥姥边哭边收拾。

nbsp;nbsp;nbsp;nbsp;人老去以后，真的没有意思。

nbsp;nbsp;nbsp;nbsp;叶满想，自己在变老之前就死去吧。

nbsp;nbsp;nbsp;nbsp;他找不到生活的意义，心中没有一刻安宁，他过去的二十七年里，每一天都过得非常痛苦，他太累了。

nbsp;nbsp;nbsp;nbsp;回到家里，妈妈又在做饭。

nbsp;nbsp;nbsp;nbsp;三叔没走，正和爸爸闲聊，屋子里满是呛人的烟味儿。

nbsp;nbsp;nbsp;nbsp;叶满没进去，走到厨房帮妈妈干活儿。

nbsp;nbsp;nbsp;nbsp;妈妈正低着头，看上去有点没精神。

nbsp;nbsp;nbsp;nbsp;被烟熏得黢黑的墙壁、满地零碎的柴草，还有那一堆等着清洗的碗碟，这是妈妈每天要来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叶满心底涌起强烈的心疼，他想，还是告诉妈妈自己现在很有钱的事吧，她一定很开心。

nbsp;nbsp;nbsp;nbsp;“妈……”

叶满小声问：“你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叶满妈妈一直低着头烧火，闻言也没抬起头来。

nbsp;nbsp;nbsp;nbsp;她这样明显是受了委屈。

nbsp;nbsp;nbsp;nbsp;叶满猜到这是来自谁，心底涌上一阵焦躁，他替妈妈刷起了碗，低低问：“他又发脾气了？”

nbsp;nbsp;nbsp;nbsp;“我就说不让他帮忙，显得他勤快似的，”

妈妈压着嗓子，顾及面子不让屋里的客人听见，委屈地说：“每一次来人都这样，进来一趟又一趟，一遍遍催，在别人眼里好像他做了多大事似的，除了碍事什么也干不了。”

nbsp;nbsp;nbsp;nbsp;叶满：“……”

nbsp;nbsp;nbsp;nbsp;“我说不用他添柴火，让他出去，”

妈妈愤愤地说：“他沉着脸就把他填进去的柴火又给抽出来了，仍在厨房里，烧了半截了，全是烟和火，我吓得赶紧用水浇灭了。”

nbsp;nbsp;nbsp;nbsp;叶满觉得特别窒息，导致他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他利索地刷着碗，低低说：“妈，你跟他离婚吧，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离婚？”

妈妈笑了声：“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他也不像以前那样了，离婚我还怎么过日子？”

nbsp;nbsp;nbsp;nbsp;叶满：“我养你，你要是愿意就给你再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