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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
陆久安安抚手下,“兴许是收成没多久,还在晒谷子。”
谷子收割以后不能马上放进粮仓,还要初步筛出杂物,晒干水分,去除空壳才能收进去,若是水分没晒干,很可能像今日赵家婆子拿的谷物一样,用不了多久就发霉了。
就这样过去三天,各个乡的里正把收还的粮食和册子陆陆续续交上来,果不其然,他们负责的也和县城的一样,不是所有人都按约定归还了粮种。
“粮种才多少斤,和今年收获的相比不过九牛一毛,这么点都不舍得拿出来吗?”
掌典税收的税课大使狠狠拍在手边的桌案上:“况且这是当初借给他们的,按理本来就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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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平时去征税时,经常会遇到这种耍赖不缴的人,因此感同身受。
不过那时候还能武力强制征收,现在陆大人来了,若是下面办事的官差闹出什么欺压百姓的事,百姓可以状告官差,因此办起事来难免有些投鼠忌器。
陆久安若有所思:“今年丰产,确实不应该收不上来,问过什么原因了吗?”
里正回答:“新落户的都老老实实上交了,就是有些家里不太富裕的,他们田地板结贫瘠,虽然没遭洪水,收起来的不多,也是要省吃节用的才能挨到明年。”
里正话里话外,颇有维护意味,陆久安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农民看天吃饭,地也至关重要。
土壤是农作物的基础,土壤肥瘦决定了庄稼长得好不好。
另外,种植技术和粮种的选育也是关键因素,百姓按照祖辈传下来的经验循规蹈矩埋头苦干,没有创新和改良,产量再高也有个极限。
不过,这却不是他们背信的理由,陆久安道:“一码归一码,产量低的问题,本官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会找个时间公布出来。
他们只是怕明年没有粮种的话,到时候再借便是,但是今年的该还的还是得还,这是基本的诚信问题。”
“陆大人教训得是。”
里正被陆久安不怒自威的眼神扫过来,忙不迭地点头,“只是陆大人,另外一两个,就是偷奸耍滑浑水摸鱼的,小的也不敢强制征收,我脸色一变,这些人就嚷嚷着要状告小的,你看……”
“是哪些人,你圈出来,回去告诉他们,若是不交,接下来的冬麦种子,就休想从县衙里拿到一粒。”
里正们拿着县令文书离开了,陆久安把申志的种植记录经验手册给承发房,让他们誊抄出几份。
他在想着怎么教百姓提高农作物产量,回去补收粮食的里正回来了:“小的把陆大人指令传达下去,那些原本担心粮食不够的人都交了,只是依然还是那几人耍赖,不愿意交。”
韩致闻言,锋利的眉毛不悦地扬起来:“那就杀鸡儆猴。”
他一贯是这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欠债还债,天经地义。
好好的机会不珍惜,偏要逼县令大人立威。
陆大人不允许你们使用强制手段,那也要因人而异,你们回去吧,这事交由县衙处理。”
韩致铁血手段,陆久安也非常赞同,他愿意提供这些粮种来支持百姓,是为了鼓励百姓农桑,却不能纵容失信的不良风气滋长。
于是当天下午,那几个老赖还躺在家里沾沾自喜,就被一群高大凶猛的官差破门而入,这群官差手里每人牵着一条威风凛凛的警犬,虎视眈眈的盯着屋内的人。
周围邻里听见动静早就围了过来,其中不乏刚落户的新居民。
“你们干什么?”
老赖色厉内荏大叫道。
“你不交粮食,我们只好自己来取了。”
赵老三挥了下手,当即上来两三个同差将屋内的人按在地上,其余的人则目标明确冲到存放粮食的地方,按照册子当日登记的重量去了等量的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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