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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的人尽管不比晚高峰,座位依然有限,将唯一一个空座让给孟雪焉,我和纪晨风选择一人靠着一边车门站着。
假装玩手机,其实一直在偷偷看着对面的纪晨风,看他笔直的腿,看他修长的手指,和垂落眼帘时,鸦羽一样的睫毛。
和我不一样,对方一上车就掏出了背包里的手语书认真翻看,似乎已经开始准备下一次的课程,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意思。
就这么过了两站路,在经过体育馆站时,忽然涌上一大波刚看完球赛的球迷。
各个脸上抹着油彩,穿着统一的服装。
他们神情兴奋地聊着不久前才结束的比赛,完全不控制自己的音量,整座车厢变得拥挤且吵闹。
我被挤到了纪晨风的面前,或者说,我自愿被挤到了他的面前。
背后是球迷的热汗,眼前是纪晨风清爽的皂香。
我微微往他更靠过去几分,近乎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胸口忽地被什么硬物抵住,我低头一看,竟然是纪晨风先前在看的手语书。
隔着厚实的书籍,纪晨风抵住我,拧着眉低声道:“你靠得太近了。”
怎么?用手直接碰我是觉得太脏了吗,一定要用书隔着才行?
“可是很挤啊。”
我满脸无辜,在后背完全没有推力的情况下,又往他那边挤了过去。
纪晨风的肌肉紧绷起来,尽力地抵挡,却仍然被我找到机会抓住胳膊,贴住皮肉。
“抱歉啊,纪老师。”
我笑着道歉,毫无诚意。
指尖摩挲着对方结实的手臂肌肉,留下一道道暧昧的触感。
车厢里空调开得很足,可不知是被挤的还是我本身体热,身上都开始出汗。
我灼灼盯着纪晨风,心脏为三个月来第一次这样接近他鼓噪不已。
思念再次发作了。
可我明明与他已经近在咫尺。
好想他,好想他,好想吻他……
我凑过去,忍不住想在大庭广众下吻住他。
他错愕地一把抵开我,拉开两者间的距离,神情变得恼怒起来:“桑念!”
我回过神,发现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往我们这边看过来。
放松身体,任由纪晨风推开我,我没有再试图靠近,而纪晨风朝一旁撇过脸,也不欲再跟我交流。
到了我该下车的那站,我没有下,仍旧靠着车门,没几分钟,纪晨风该下去了,我跟着他出了车厢。
出站台,过闸机口,一路往深夜的蝇城而去。
远远缀在纪晨风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我没有冒然靠近他,始终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
一前一后走上台阶,两个人皆是默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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