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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杜容和又往妆奁盒里放了二两银子。
两人尚未圆房,他也并未因此不管楚韵处境,杜家男人的月银每月要交给父母。
唯有其他的收入,父母是不管的。
杜容和每次有了横财,都会分给楚韵一些。
他放下之后隔日东西便会消失,便以为是楚韵收下了,只是节约不肯用而已。
他想,过久了苦日子的人,吃苦是她们的自保之举,只要她能在杜家待得安安心心的,日子一久,问题自然迎仍而解。
不过楚韵真正的心事,杜三爷其实一点也不了解。
她当然不会要他的钱。
不知为何,楚韵总觉得在自己没钱时用了这些钱,她就成了“被杜容和养着的妻子”
,再也不是自己了。
而且现在她有钱了。
洗漱完,楚韵抱着自己的三两银子左瞧右瞧,还往上咬了两个牙印。
或许是乐极生悲,当晚竟真魇了一回。
梦里,她带着三两银子回了陕西老家,楚老太太穿着短衣麻布在地里忙活,说她种了点儿好麦子,到秋天,要把第一碗好麦磨了做手擀面给楚韵吃。
等麦子熟了,楚家的叔叔伯伯非说:“这个地是楚家男人的,你们也是咱们家男人的。”
地和粮食他们都要带走。
楚韵想说,自己有钱。
三两银子能买下这两亩地,还能留五钱银子和老太太过个好年。
结果要付钱时,她打开荷包一看,里边空空如也。
楚韵找得满头大汗,怎么也找不到那些从杜家带过来的钱。
那一年,她和老太太到底有没有过个丰年呢?
可她想让老太太过个丰年呀!
“醒醒。”
一只温暖的大手拨开她额头的碎发,轻轻贴了上去。
楚韵被叫回了神,醒来用手一摸枕头,发现底下硬硬的东西还在,当下松了一口气。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道:“我没事,就是梦见了在乡下的事。”
一晚上楚韵都在说胡话,真不知那些乡下人对她做了什么。
杜容和起身倒了杯温茶递到楚韵嘴边,道:“睡吧,那些人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那个丰年也不会再来了呀。
因这一档子事,杜容和一晚上起来看她好几次。
次日还想着,怕是家里当真新买了下人到乡下去的原因,便打算往大庙里找两个有本事的萨满回来跳跳,除除晦气。
这类事杜家这样的小富之家,亦是常做的。
这话一说,杜太太就同意了,还道:“你大哥没营生,你二哥挣得也不如你多,如今萨满衣走俏,萨满也走俏,黄太太昨儿去问了一趟,人说要足足一贯钱,天杀的狗才,到时候还不得下地狱去。”
骂了一回,犹豫道:“老三,这事上你多操劳一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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