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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大雨瓢泼般砸下来,雨珠又大又密。
阴森森的峡谷边,因为水雾阻挡了视线,从上看下去像是一个黑洞,深不见底。
那些狂风卷着暴雨落入峡谷中,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踪影。
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男人安静地站在峡谷边,负手而立,左手被握在右手里,手指不时轻搓落下来的水珠。
他的背影欣长挺拔,如同雨中青竹,安然沉寂。
斗笠下的一双清明眼睛微微眯着看黑漆漆的峡谷,深邃而饱含城府。
不知何时,他身后另一个蓝衣男人走过来,恭恭敬敬地为他撑起伞,声音低沉有礼:“主上,人到了。”
戴着斗笠的男人“嗯”
一声,抬手摘下自己的斗笠,在一旁的岩石上磕了一磕,将积水抖掉。
即使摘了斗笠,他的面上仍覆着一张古怪的面具,面具颇为厚实,雕着奇怪的花纹,细看之下,可隐隐分辨出花纹中的一只鹰隼图腾。
蓝衣男人向后一招手,两个下人抬着一个麻袋,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面具男人抬手凌空一抓,麻袋口便被打开。
麻袋里是一个男子,脸色有些苍白,面容俊朗,眼睛因昏迷而紧紧闭着。
“他很不听话,我们用了点药,有效昏迷时间还有六个时辰。”
蓝衣男人垂头道,“是否立即带他进入乱花谷?”
“不急,”
戴着古怪面具的男人缓缓从袖口里抽出一张图纸,是乱花谷的地图,“我要的人,现在是否都已入谷?”
“是的,主上,南泱,轻欢,成烛明,刘五河。
还有妙善大人也跟随她们一同入谷了。”
面具男人点点头,又问道:“嗯……那闻惊雷呢?”
“回主上,闻左使前日已越过关中,深入南疆了。”
“……不要再唤他闻左使,他早已不是我天隼教的人。”
面具男人应是皱了皱眉,又拿着斗笠在岩石上磕了磕,“但他跑得太远了,想办法,引他尽快回到关中令丘山。
我要轻欢走出姒妃墓时,闻惊雷就马上出现在墓口。
再传令妙善,一路跟紧轻欢,到时一定要协助闻惊雷将轻欢带回焚天门。”
蓝衣男人垂头答道:“是,主上。”
他顿了顿,又问道:“那么……是否需要属下安排人手,对付君桥和南泱?”
“南泱?……她啊,她不需要我们对付。
且不说她身上的黄泉蛊,光是她自己亲手养大的徒弟,她就有够应付的了。”
男人在面具后发出沉闷的一声笑。
蓝衣男人垂眸,沉默着为面具男打好伞,一言不发。
面具男人抬起头,微微眯着的眼睛似乎能穿过天空厚重的乌云,看见云后隐藏的月亮和星辰,他举起手来,五指十分温柔地凌空描摹天空,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颊:“……这盘棋,我下得够久了,所有人,所有棋子,皆在我股掌之中。
你看看……哪怕这些人是天上的星星,我也能叫这云层将他们压个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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