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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玄关,他弯腰用力敲敲鱼缸,龙睛摇头摆尾地在水中流窜,逗弄半天,夏炎忍不住出声催促时,沈齐才直起身,“那你明天是不是没有安排,我可以明天再过来吗?”
他似乎已经默认夏炎会提出分手。
“我可能说得不够清楚,”
像有一双手伸进大脑里搅动,令夏炎无法思考,无法顾及沈齐年轻脆弱的心,无法稳住身体,于是斜倚在鱼缸一侧,头发蹭得乱蓬蓬的,有几绺沾了水,贴在脸侧,鼻尖冻得通红,但表情分外认真。
他说:“是我喜欢他,我追的他,很辛苦,所以不可能主动松开。”
“可是他已经走了!”
手捧最后的筹码,沈齐狠狠掷出这句。
“他明天回来。”
夏炎说。
“如果不回来呢?”
“没有如果。”
沈齐气冲冲地摔门,临走前扔下一句:“周日你无论如何都要来送我。”
嫌不够力度,又叫嚣道:“否则我就不走了,不但不走,我还要去岛上,劝我姑姑把姓陆的展品撤掉!
说他人品不好,说他始乱终弃!”
门框被他震的打颤。
又困,又冷,夏炎迅速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全身,手机被他刻意落在客厅。
既然说是明天回来,那就等到明天再联系好了。
在此之前,他得好好睡一觉,把烧退下去。
一开始,总是想听听手机有没有动静,想去看看有没有新消息,翻来覆去,但最终敌不过药效,还是睡了过去。
好像在做梦。
梦中,他是一只亟待解冻的飞蛾,渴于饮火,于是一次次撞向跃动的火苗,最后燃成了一盏高悬于城市之上的灯。
很怪的梦。
再醒来时,浑身像在融化般汗淋淋的。
天已经黑透,透过窗户,外面是零星的灯火。
夏炎摸摸额头,汗是冷的,皮肤也是冷的,应该是退烧了。
他裹着棉被,飞快地跑到客厅拿起手机,又重新躺回床上。
十一点五十五,竟然一觉睡了将近十个小时,怪不得觉得好受很多,精神饱满。
夏炎划开屏幕,依次处理这段时间内的消息。
有沈齐到家发的微信,因赌气,只有两个字,“到了。”
有工作群的消息,项目台账的更新情况。
有熬不到零点,提前发送的生日祝福。
甚至有父母的短信,晚上十点半,是他们正常休息的时间,说下周一办理退休手续,但两人都决定接受研究所当地一所高校的邀请,成为特聘讲师,继续为科研事业发光发热。
同时盛情邀请夏炎,到西北的大地上一家团聚。
一一回复完,已经过了零点。
各大APP准时送上生日祝福,夏炎把手机静音,掐断接连不断的提示声,再次拨号。
周六,还是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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