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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心中恍如划过一支火箭,轰然明亮,面色也明快了些,随手提起灰陶酒壶,重又斟了一杯酒,给柳淮安也续满。
农家自酿,当然比不上贡酒,未完全发酵,呈现一种浑浊的乳白色,还浮着许多沫子,是真正的浊酒。
“柳静川,”
李羡一边不疾不徐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做的是为民请命的父母官,难道岭南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吗?不值得一个好县令?”
“而且说句实话,因为之前的一些事,这次春闱备受皇帝关注,上下都尤其谨慎。
你所说的那些情况,不能说完全没有,但已大为收敛。
你这次虽外放岭南,可三年后还可以凭借政绩入京铨选。
还有不少人,等缺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别什么都没做就一副怨天尤人、人生无望的样子,还把不满发泄到一个女人身上。”
“人生不如意之事,本就十之八九。
一朝高中,也不能让你从此一片坦途。
真这么不喜欢这个世道,就去做点什么改变它。
你至少可以造福一方百姓。”
柳淮安怔神。
李羡说完,自顾自举杯和柳淮安碰了一下,仰头饮尽,放下空盏,“浊酒一杯家万里。
今日,就当我为你践行了。”
话音未落,李羡已经阔步走出摊位,踩蹬上马,还让凌风不必跟着。
勒马离开前,李羡冲柳淮安最后喊了一句:“那对明月珰,你不用留着给苏清方。”
“她没有耳洞。”
愣在原地的柳淮安握杯的手一紧。
随即缓缓松开。
自嘲一笑。
也许李临渊说得对吧。
李羡又回到了松韵茅舍,一下马便闯了进去。
里间的齐松风听到动静出来,见到李羡,愣了一下,“怎么,东西忘拿了?”
李羡摇头,“有一件事想求老师。”
若说请教倒平常,说请求倒少。
还专门这个时间点跑一趟。
“什么事?”
“请老师收苏清方为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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