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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赤色但却毫不张扬。
御赐秦王印的流苏坠子便是朱樱色,因此这颜色便心口不宣地作了秦王府的常用色。
无论是江月明手里的秦王金令,还是底下侍从用的腰牌,清一色的用了朱樱色的流苏作配饰。
颜色,即为身份。
当夜她心中便升起疑问,为什么与秦王府毫无关系的裴安竟能驾着秦王府的马车?
而后来他的解释则是——
“我与令尊说我是你的故友,知你的性子,强行教你结亲会要了你的命。
我在秦王府好一番说辞,令尊恰好也放心不下,便教我持了金令去李府看看。
若是你受了委屈,便将你接回府去。”
他说的那般轻描淡写,但江月明却知事情一定不是这么简单。
江昭对她颇是疼爱,几乎是有求必应,但对旁人她这个秦王爹可没那么好说话。
只说那李家后来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还将李家郎君好一顿打,直打到他消气才堪堪停手,府中欺她的奴仆一并打杀。
事情过了不久,李家便因教子无方辱没家风,主动请谪。
最令江月明惊奇的则是,江昭明里暗里将在主家在云门州荫补的官员一并裁撤,还扣了不少拨给主家的银钱。
试想她大婚之时,他这么一个外人闯进府中说“结亲会要了她的命”
这等晦气话,江昭没将他腿打断扔出府去都是轻饶了他。
可不论她怎么问,江昭也好,裴安也罢,两个人竟心照不宣地闭口不谈,更无人与她讲这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行之,我想听实话。
我作为那晚的新嫁娘,我应有权知晓那天的真相。”
裴安低着眉坐在榻旁,垂睫掩住眼中泛起的重重神思,缓缓道:“可是安隐,此事已然过去多年,那天的事到底是如何于今日已不大重要,莫要再细究了。
你若无旁的事情,我便先出去了。”
“等等,行之。”
江月明猛地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坐的离他更近了。
“我还没有问完呢,”
她说道,“你若不愿告诉我这件事情缘由,可否告诉我另一件?”
裴安怔了怔神,似是知她会问什么,只是冲她无奈一笑,“你还是莫再……”
江月明将他的话直截了当地打断,“我喊了你这么多年的‘裴安’、‘裴行之’,你也应了这么多年,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而我……又该如何称呼你才好?”
“你总该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要了罢……”
她瞧着裴安,眼里尽是认真。
江月明话音将落,裴安的手骤然一顿。
这次他未再去试着挣开她的手,而是转首怔怔地瞧着江月明,眼尾不禁泛了红。
他的眼中情绪剧烈翻涌,江月明忍不住地去握他的手,“……行之?”
“嗯。”
他轻笑点头,唇边笑容却染了苦涩。
江月明还在等他的答案,可千言万语却尽止于他的唇边。
他终是轻叹了一声,握了她的手,“安隐,不问了好不好?”
“不好,行之。
你若是不肯坦诚,我又该如何全心信任于你?”
像她这般做了宰辅,心思深沉多疑之人,能容得下他这样来路不明的人伴在身侧多年,对他已经是莫大的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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