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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第2页）

长孙无垢调侃而道，但见李秀宁还没开口，柴绍亦是拉下了脸，“秦王妃莫要胡言，我对公主之心日月可鉴，此生此世定是唯有公主一人，上落黄泉下落碧海，此生唯有一人……”

他那认真的样子，握着李秀宁的手明显是青筋直现，可见他此刻压抑的激动之色。

明显李秀宁也没有想到往日这般迟钝木讷的人有天也会说出这般动人的情话，可见他对自己的情谊得是到达了何种地步？这般的爱意深重，又如何能令人不动容呢，哪怕往日里柴绍都是一言不发的多，可又何尝不是他情深的表现，至少长孙无垢是感受到，毕竟昔年终此一生，柴绍是真的做到了此生唯有平阳妻，而他的孩子也只是李秀宁所出的二子，可大抵最无奈的结局依旧是他们的孩子也祸连到谋反之争当中，挥向他们的那把屠刀，同样也是自己的幼子所举。

今日深情当真负的起往日的遗憾吗？长孙无垢并不知，这历史的最后走向到底会是如何，可她知道在此刻，无论是为了自己的乾儿，还是那其他的儿女，亦或是是长孙家，她都只能尽力去博，越深入这局中，看到越多人那般凄惨的下场，她的内心便是越发有悔，若是当年继位的自己的乾儿，这一切或许终究会不同的，大唐的佳话怕是会有更好，遗憾也会更少吧，至少围绕在他们夫妻二人身边的种种人事弊端都会少上不少吧，始终自己的幼子是生在大唐的和平年代，他生来自己的父母就已然是帝后，无畏去过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而他的父亲也有足够的时间去陪他长大，而非像小家伙这般从战火之中走出来，从小便是在经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亲眼看着一夜之间自己的大伯三叔，堂兄弟化为尘埃，从此伴随着他的就是东宫无尽的黑夜，那般嗜血的地方，终究是让他一个人扛了去。

可大抵小家伙对那些旧人是有情谊在的，可自己的幼子便是未必了，所有自己的幼子可以这般手刃亲人而无任何愧疚之感，无非在于他与他们的感情浅薄，如今再看平阳夫妻二人的情意绵绵，长孙无垢的心中不免就是有了一丝悲凉之意，一个至死都在谋划着自己子孙平安的，却终究是抵不过皇权的嗜杀。

但见长孙无垢的眼角似是有了泪花，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的李世民只是一手抱着小家伙一手拥着长孙无垢，“观音婢……”

那一副讨好又略带担忧的语气，却是平添了几分尴尬之色，却见长孙无垢只是对着柴绍施了一礼，“让公主见笑了，不过风沙迷眼了，只是驸马都尉的情深意种，我到是今日放知，只是阿姐这春秋年华，若是好生保养自是无事的，姐夫亦是无需过于担忧，向来为了哲威和阿武，阿姐也会保重身体的，昔年我听闻这清晨的露水有益身心，可除身体之中的杂物，阿姐切要记得，莫给遗忘了……”

“此话可是当真？”

就见柴绍忙不迭的回应道，显然他比李秀宁更为在意这每一道偏方，似是只要对她有益，他都愿意一试，尤见那眼中燃起的星辰，不似方才那般黯淡，显然他是听进去了，也在意进去了，只是这般的在意倒让长孙无垢有些无法应对，始终对于李秀宁这病是常年作战，积劳成疾，主打的还是一个调养，只是那内里的亏损应当如何调理，显然长孙无垢亦是不敢轻言，如今的她也只能期盼着自家的阿舅此次下江南能有所收获，至少能寻到孙思邈那个牛鼻子老道。

但见长孙无垢的为难，李秀宁赶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记下了，记下了，我都记下了，我看观音婢就是个操劳的命，你方才同我说的西市这事，我到是觉得可行，我记得柴家在那里有铺子，回头我让绍哥让人清理出来，就交给你了……”

却见观音婢亦只是轻吐了口气，继而点了点头，“阿姐若是得空，就领着哲威和阿武来府中叙叙，乾儿这孩子一个人也没什么人同他玩，正好让他们兄弟也多交流交流……”

“甚好，甚好，观音婢放心，我必是记下了……”

李秀宁在她耳边叮咛着，显然这是宾主尽欢的一场会谈，就连李世民也明显感受到了这其中的不一样，只是当着人多，李世民始终不好多问，只能同二人告辞，连午膳都不用了，拉着人就是匆匆打算回府，这一路上拉着长孙无垢就是不放，“观音婢，你同阿姐说了什么，我怎么觉得有些阿姐好像不一样了？”

却见长孙无垢只是让小家伙从李世民身上下来，牵着他的手嗔怪道，“下次再敢乱跑，为娘便让你阿舅那家法揍你？”

“阿耶，什么是家法啊？”

小家伙无辜的抬着脑袋看着李世民，“就是把你屁股揍开花……”

李世民心不在焉的满眼停留在长孙无垢身上，“观音婢……你说那个露水真的有用吗？”

却见长孙无垢依旧是一副不搭理他的样子，直惹得他想要跺脚，还是嘟着嘴的小家伙护着自己的屁股，委屈兮兮的踩了一脚李世民，“阿耶真笨，有没有效果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便是追上了长孙无垢，讨好的牵着长孙无垢的手，“阿娘，屁股疼……”

“活该……”

“观音婢，你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