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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蕴之底（第3页）

但这次，她不顾自己的虚弱腿软，强迫自己遗忘当前的环境，强撑着站住，丝毫不曾减弱攻势，反而想要榨干自己般，每一次攻击都比上一次凶猛。

她不能示弱，不能让这巨树有机可乘，而且她总觉得自己的极限远不止如此。

在跟随留云修行时她偶尔会有类似的感觉，一般发生在她消耗过度时，分明消耗到双腿发虚发软，却觉得我还能行。

白青一直认为这是一种对自己的过分高估，是消耗过度后的错觉，出现这种情况意味着她需要休息了，于是她便停下了。

因此从未察觉异样，也从未告知留云。

白青一直是这么以为的，直到今日——哪怕到了自己认为该休息之时，她也不能停下。

于是，那种幻觉愈发明显，她好似被分为两部分，一边操纵着身体机械地吸引、攻击、抵抗巨树；一边被困于玻璃罩中，破不开，出不去。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巨树的攻击、叫唤、甘雨的喊声好似统统消失在耳边，她的另一半身体终于也一同被困入那想象中的玻璃罩中，她已经失去思考能力，只一心想着撞开那罩子。

“白青！”

甘雨正收着人类，等视线扫到白青身上，才察觉她竟双目涣散，左手法器不知何时掉落在地，右手长剑剑尖垂地，要落不落地挂在她手上。

若不是她身上还带着一层护盾，恐怕早就被树藤穿透。

甘雨立即收起尘歌壶，拿出背在身后的弓箭凝出一根寒霜化为的冰箭，一面奔向白青，一面将手中冰箭射向树藤。

与此同时，岌岌可危的护盾正巧在此刻破碎，冰箭射中白青面门的树藤，却没能挡住后方的。

许是危险的来临，那个困于意识中的玻璃罩的白青开始撞得愈发拼命，好似想将全身都舒展到极致以撑破禁锢——出去……让我出去！

至少……给我开一条缝也好啊！

刹那间，那玻璃好似当真破开一条缝隙，罩中的白青睁大双眼，透过那条缝隙，她看见七彩的流光混杂着浑浊的黑气，她的经脉血肉渴望那一切，无论是流光还是黑气，她统统都要！

“傻蛋！

给老子挑食啊！

别什么难消化的东西都吃进去！”

灵台中，一道似真似幻的声音不止从何想起，随后仿若有一只手抬起挥了挥，黑气散去，只余七彩流光涌入缝隙。

白青在这道声音的指引下瞬间明白了如何挑食，自动过滤黑气，只吸收七彩流光。

彩光汇入，身体自动将其转化为另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力量，她本能地对其感到亲切，经脉血肉欢呼雀跃，力量再度涌向四肢。

……想要……想要更多！

缝隙、再大一点……

“傻蛋，别这时候……”

灵台的声音再度响起，却被外界的声音打断。

“小心！”

意识挣扎许久，现实不过一瞬，却也足以令白青后方的树藤刺破她的皮肉。

甘雨冰箭还未凝聚成形，看着几十米外的白青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赶不上了。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半空中某个奇异的符文骤然出现，随后是空间扭曲后显现出的黑洞，青色长枪先行对准白青后心的树藤飞驰而去。

已刺入白青皮肉的树藤被长枪带着从左向右在她后背划开一道不浅的口子，好在为她避开了穿心之痛。

随后青色的身影从黑洞中飞出，他的后方还有紧随而来的一截树根，攻击不及反倒被迅速断开连接的空间截断，掉在地上不再动弹。

“金鹏大将！”

甘雨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