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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受伤住院之后,程胜只来探望过一次,之后就不见踪影,电话打不通,工地和公司都找不到人。
方霞咬定不还钱,在法院判决下来之前,家里的房产全都换了房产证,上面都是别人的名字,车子成了别人的,存款也不见踪影,反而多出不少借条,都是欠下的债务。”
冯夏盯着茶杯,清澈的茶水中,一枚针状茶叶载浮载沉,倏而落入杯底,彻底化于水中,漾起层层绿色的波纹。
“可笑的是,他们对着世人哭穷,说什么车房早用来还债,公司也是勉强维持,自己背负一身债务,根本没钱赔偿我爸的医药费,却有钱送儿子上最好的私立学校,有钱送女儿出国留学,有钱上下打点疏通关节,有钱雇佣流氓徘徊在我家附近,骚扰我妈的生意,趁夜砸碎我家的玻璃,在我家门上泼红油漆!”
冯夏抬头看向颜珋,目光极其尖锐,咬牙切齿道:“是,我家无权无势,亲戚凉薄贪财,没人能求助,对这些事无能为力,可这不是他们肆意妄为,颠倒黑白的理由!”
“程胜和方霞非但不还钱,明说要耗死我爸,威胁让我们一家去地下相聚,还恬不知耻的散播流言,通过各种手段传播消息,污蔑我爸是故意受伤,说我爸我妈是想钱想疯了,一门心思想要讹诈!”
“流言传开之后,我爸我妈的解释根本没人听。
连多年的邻居都相信那些胡话,在背后议论,说我爸的伤根本没那么重,就是装样子,否则怎么能起早贪黑和我妈出摊做生意。”
“那些亲戚又开始上门,还都赶着饭点来。
吃完就提借钱,话里话外都是逼迫。
起初还找点借口,最后几乎就要明抢!”
“他们宁可相信谣言,相信程家放出的假消息,也不肯相信我爸我妈的解释。
没有达成目的,就在我家破口大骂。”
“这些人气得我爸病情加重,被我妈撵走,回头就对谣言推波助澜,说得煞有其事。
还接连去网上发帖,造谣的话根本想都不去想,比程胜方霞放出的流言更加恶毒。”
冯夏双手越攥越紧,周身弥漫一层黑气,惊人的戾气开始涌动,眼角滑落鲜红的血泪。
“我爸明明是受害人,法院也有判决。
我妈起早贪黑,赚的都是辛苦钱,却被千夫所指,成了讹诈碰瓷的小人。
那些人坏事做尽,恶语伤人,依旧安枕无忧,甚至还被同情,究竟凭的是什么?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天理?
颜珋垂下双眼,嘴角微翘,掀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天律地法,天理昭昭,殊不知定下此法的天庭众神,早就无法正身,以卑劣手段谋算,逼使祖龙沉睡,抢夺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偏还要掩耳盗铃,伪作正义,说什么将他押上剐龙台是为维护天道!
如果他不是蜃龙,如果不是担心应龙、烛龙和黑龙发难,当年他能否活着走下剐龙台都是未知数。
“那之后呢?”
压下沸腾的思绪,颜珋重新转过视线,目光先后扫过冯夏、老者和青年,等待对方揭开更多答案。
“那之后,我爸妈实在不堪其扰,加上医药费捉襟见肘,家里入不敷出,干脆将市区的房子卖掉,搬进城郊的出租房。”
冯夏道。
她的语气平静无波,貌似比方才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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