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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哲望着眼前漫山遍野的茶园,跟在成凌的身后,沿着曲折如仙境的小路,渐渐绕到村庄的后头,这里有一片安息的静地。
他们将带的蔬果鲜花依次摆开,钟哲立在后头,留成凌一人在坟前静默了片刻。
回去的路上,钟哲看向成凌,“家长们都知道了?”
成凌沉默地点头,走了几步,他突然笑了笑,开口,“我从小就挺倔,外公常说拗不过我。
小孩子,哪有什么拗不过的,他们舍不得罢了……”
所以,现在,依然,肯定还是拗不过他。
成凌噙着笑,感受晨曦穿透雾霭的金光,揽过钟哲的肩膀,两人四步,齐齐往山下去。
茶村是个古老的村子,山脚下有个明清时一路遗留至今的老镇,镇中的老街已经成了半个旅游景点,周围四散也建了不少新楼市镇,但远离游客路线的地方,还是往日的旧生活气息。
钟哲穿着细麻的本白休闲西服,意外地和这一切显得和谐而相衬。
他看着成凌用方言和老人家拉家长,购买各种物什,有时几根葱也要推来让去,被这生活和热情感染,钟哲插着手在青油石板路上笑起来。
老太太抓着成凌的手塞给他一包冰糖,眼神却直勾勾看向钟哲,瞧了半天,嘀咕了一句。
成凌难得大笑,一边掏钱,一边转身对落在阳光里,明晃晃闪人眼的公子哥道:“阿姆夸你长得缘投(俊)。”
钟哲走过来,从小到大被人夸惯了,他猜测是说他好看,眨了下眼大方笑起来,“明天继续来阿姆这里买呀。”
两人晃晃悠悠兜回院落,成凌在庭院里架了个简易砖灶,用阿姆那儿买的乌梅熬煮起应季的酸梅汤,果木熏制的乌梅酸香带点奇怪的药味,引得钟哲像发现了新大陆。
成凌随他四处探奇,自个转身往屋里的灶间走。
昨日收拾过的厨房里,已经放了数样新鲜采摘下的瓜菜,是平日占用成凌家后头菜地的邻居,知道人回来了,早上收拾了菜园,特意送了些来。
钟哲跟进来,好奇地挑起一个厚厚的绿色豆壳,“这是什么?”
“蚕豆,吃过么?”
成凌望他。
“大概没有,吃过毛豆,那种小小的。”
成凌接过豆壳,剥开让钟哲瞧样子,钟哲不太确定地摇摇头,“就是吃过也是很早以前了,没什么印象。”
成凌解释道:“这东西季节性很强,如果你回国的时候没有凑上时间,就不会吃到。”
钟哲看着有趣,蚕豆厚厚软软的壳里,仿佛一床床的白棉花裹着圆滚滚的绿豆丁,“这些都要剥开吗?”
成凌点头,却拦了钟哲跃跃欲试的手,“这个会剥得满手黑,你看着就好。”
钟哲抬眉,听话罢了手,转而又去看刚买来的河虾。
满满一盆的清水里虾子们舒展游走,他玩心大起,用手戳了只顶大的公虾头壳,受惊的青色虾子蹦得老高,直接带着一串水珠窜出了盆。
“啊。”
听着没有多少诚意的闯祸声,成凌扭头,放下剥了小半的豆子,三两步弯腰,只一下就掐住了河虾。
“我捉了几下都没捉住,你是怎么一下就搞定的?”
钟哲瞪眼,这玩意又小又腻滑,还蹦跳个没完,他可不认为它们好抓。
成凌无奈看了看他,“别看它们个头不大就伸手,被公虾的钳子夹到,也会疼上好几天。”
钟哲眨眨眼,“你被夹过?”
“小时候帮着家里大人做过不少活,虾子不算什么,被螃蟹夹过比较疼。”
钟哲两步跨过去,从侧身勾上成凌,“嗯,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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