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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厌神色愕然,僵硬扭头看向不动声色的谢时深,屏气敛息听着谈话。
谢时深道:“臣的侍从太多,不知王爷所指哪一位?”
未曾想杨奉邑转而问道:“话说回来,父皇所赐的那位锦衣卫身在何处?”
谢时深顿了顿说:“小鹿有任务在身,不便前来。”
鹿厌虽认为此番解释贴切,自己的确临危受命,可毕竟是欺君,他实在坐立难安,即便谢时深为他开脱,他悬着的心仍不敢松懈。
杨奉邑摸了摸下颌,仔细打量道:“说来奇怪,我觉得世子妃的身形,竟和鹿厌有几分相似。”
此言一出,鹿厌额角的冷汗悄然滑落,绷紧背脊,暗自咽了咽喉咙,脑袋一片空白。
茶盏轻碰,清脆的瓷声在屋内变得异常清晰。
谢时深语气平静说:“王爷当真火眼金睛。”
话音刚落,鹿厌悬着的心终于死掉了。
这不是摆明让他身份暴露吗?
未料谢时深回答爽快,杨奉邑神色一顿,嘶了声说:“难道真的是他?”
谢时深缓缓抬眸,“王爷多虑了。”
一番言语让人难以捉摸,反复折磨着鹿厌的内心,让他无所适从坐如针毡。
事到如今,杨奉邑按捺着蠢蠢欲动的内心,几次想要一探究竟,却又摸索不清谢时深所想而止步。
眼看话已至此,杨奉邑不愿此行空手而归,势必要抓些把柄回去,便转头朝屏风故意拔高声道:“里面那人,恐怕是鹿厌吧!”
谢时深眼底的厉色转瞬即逝,抬眸时轻声一笑,“想不到王爷如此执着。”
鹿厌则从煎熬逐渐变成心如死灰。
他在想,若世子此刻下达杀人的命令,他会毫不留情处理掉杨奉邑,以肃清危及谢家之人。
他悄无声息拿起身旁的玄尾扇,静待谢时深发号施令。
杨奉邑突然收起嘴角的笑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楚今实在不能满足本王的好奇吗?”
他不欲和谢时深打太极,今天不仅要证实谢时深断袖之言,还要摸索清楚此人于谢时深的重要性,以便决定谢家今后是否能为己所用。
若谢时深无子嗣,即使此等理由牵强,杨家依然会借机收回谢家兵权交给未来天子。
在此之前,他需要找到谢时深的软肋,让谢家归顺自己。
书房默然片刻,气氛莫名变得压抑,鹿厌隔着屏风还是觉得呼吸不畅。
他一手拿着小说,一手握着玄尾扇,蓄势待发等着杀人。
谁知谢时深忽地起身,镇定自若朝杨奉邑颔首,同意满足他所谓的好奇心,转身朝屏风走去。
鹿厌目睹着身影步步走近,直到谢时深绕过屏风出现眼前,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鹿厌如同看见救世主出现,停止的心头逐渐开始跳动。
他薄唇轻轻龛动,欲言又止间,看到谢时深抬起指尖抵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危机将至,鹿厌只能死死咬着唇,眼看伎俩将要遭人拆穿,他憋红双眼,分不清是紧张亦或害怕,总之他很想问,现在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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