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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深从圈椅起身,“走吧,回去歇息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书房,因为哈秋跟来书房睡过去了,鹿厌关门的动作又轻又慢,等他转身时,见谢时深站在院子中央,正侧身看着自己。
初秋夜风拂起谢时深的青丝,清冷的月色浇落在他的身上,如高高在上的执掌者令人难以触及。
两人遥遥相望,鹿厌的胸口似有巨石填入,压得他呼吸困难。
谢时深耐心等着他行至跟前,淡然的眸光中淌着几分探究,似要将面前之人看穿。
他们站在月色下,在极为平常的交谈里,鹿厌却表现得过分生疏,似担心被发现了什么。
见谢时深纹丝不动,鹿厌鼓足勇气抬头看他,结果落入他洞若观火的眼眸,所有的伪装终究出现破绽。
鹿厌踟蹰道:“世子可是有话要说?”
谢时深转身朝厢房而去,淡淡道:“没有。”
鹿厌闻言心里那叫一个兵荒马乱,拔腿便追了上去,“世子,若你有话要问,我一定回答的。”
两人踏入厢房,随着房门关上,谢时深转头看他,突然轻叹一声说:“小鹿,你若不想说,我问了岂非自作多情?”
“不是!”
鹿厌脱口而出道,“是我自作多情!”
谢时深眉梢微挑,“嗯?”
鹿厌猛地捂住嘴,耳廓迅速涨红,开始胡言乱语说道:“不、不对,我的意思是......”
但谢时深不给他机会,而是步步逼近他,抓重点低声问道:“你为何会自作多情?”
鹿厌紧张拽着袖口,顶着他的压迫惊慌失措后退,直到脚跟碰到圈椅,身子失重,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仰着头和谢时深对视,心头提到了嗓子眼,脸颊发烫,脑袋也晕乎乎的。
谢时深为他弯下腰,似笑非笑打量他通红的脸蛋,重复问道:“你为何会自作多情?”
鹿厌眼见他逐渐贴近,顿时抬起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如羽翼的乌睫颤抖着,凌乱地回道:“我、我的意思不是这个,还有你为何、为何不问我今日去了何处!”
“哦?”
谢时深瞥了眼身前发颤的手,“只是这个意思吗?”
鹿厌连连点头,“是!
是这个意思!”
谢时深沉吟少顷,随后握住他的双手蹲下身,从俯视变作仰视,看着他脖颈那层朝霞渐渐褪去,余下一抹绯红在两侧脸颊处。
他把手轻放在鹿厌紧并的膝盖上,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今日去了何处,又见了何人?”
鹿厌搭在膝上的双手慢慢握紧,眼观鼻鼻观心,小声说:“鸽子书楼,见了睿王。”
谢时深轻声问道:“然后呢?”
鹿厌思忖片刻,不愿隐瞒又不愿细说,只道:“他让我去找他,但并未告知我需要做什么。”
谢时深沉默望着他,覆上他紧握的手,轻唤道:“小鹿。”
他的语气轻柔温和,叫鹿厌忍不住抬眼看去。
只见谢时深无奈一笑,接着说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你,但你要记得回家,因为我会等你。”
话音一落,鹿厌的双眼慢慢放大,空落落的心口被填满,轻启唇欲言又止,却始终没将心意说出。
良久,他小心翼翼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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