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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间,他昂首挺胸行至廊下,指责说道:“鹿厌,你这是对长兄的态度吗?没大没小,到底谁把你教的如此没有教养?”
他睨着鹿厌脚边冲散的碎纸,啧啧两声续道:“我差点忘了,你有娘生没娘养,小野种一个,被江湖人士捡走,养在深山老林里,和野人一般,教养又从而何来呢。”
说话间,身边追随的几人跟着大笑,肆意辱骂嘲讽。
鹿厌垂着头,被冷雨淋得浑身麻木,低声问道:“鹿凯,师哥在信里说了什么?”
鹿凯挑衅道:“什么书信,我忘记了。”
他故意隐瞒书信内容,就是想看鹿厌着急求饶的样子。
鹿厌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袖下握紧玄尾扇,抬脚朝他走去,一字一句问:“我再问你一遍,师哥说了什么?”
鹿凯见他浑身湿透,自暴风雨中走来,如夜行的鬼魅似的。
原本鹿凯想后退两步,但想到旁人都盯着会丢脸,又壮胆走回去,挺胸说道:“忘记了,你跪下来求我,我就告诉你。”
岂料话音刚落,他的腹部猛地一痛,惊恐地睁大双眼,未等他伸手捂着肚子,鹿厌抬腿横扫而来,下一刻,他整个人朝后跃起,撞上墙壁后翻滚在地。
其余人见状僵在原地,有一人想要为鹿凯出气,举着拳头便冲上去。
奈何还未靠上前,鹿厌如魅影般闪身在他面前,玄尾扇如刀锋般抵在那人的脖颈,顿时将他吓得双腿发软倒在地上。
鹿凯目睹着鹿厌的一举一动,父亲的警告浮现脑海,令他背脊发凉,四肢发软,爬都爬不起来。
他指着靠近的鹿厌,语无伦次道:“你、你平时故意装的!”
鹿厌用玄尾扇指着他的眉心,冷漠问道:“说不说。”
这一次鹿凯再也不敢撒谎,哆嗦地交代一切,“他说、说延迟上京,让你别担心,到时候他、他还会给你报平安,让你、让你......”
话未说完,他神情闪躲不敢接着说下去。
可鹿厌执着信中所言,因为没有看到书信,所以他不知师哥写了什么,只问:“让我做什么?”
鹿凯左右看了眼围观的百姓,干脆拉着鹿厌一起丢人,便大声喊道:“让你和谢时深好好过日子!
别藏着掖着自己的心思!”
此言一出,鹿厌的神情明显顿住,恰好被鹿凯捕捉到他眼底的变化,刹那间意识到谢家主仆关系的蹊跷。
四周哗然,毕竟谁人不知谢时深乃世子,而鹿凯又将鹿厌的身份大声宣扬,眼下人人皆知鹿厌对主子有意。
指点的声音如密密麻麻的雨声般落下,让鹿厌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的呼吸逐渐急促,寒冷从脚底窜起占据全身,逼得他抱着颤抖的身子落荒而逃,消失在暴雨之中。
直至回到谢家后,他才想起要去鸽子书楼接人一事,又手忙脚乱跑去更衣,却在转角前听见熟悉的交谈声。
杨承希道:“你的话编好了吗?”
谢允漫道:“就说大哥受了重伤,此刻正昏迷不醒。”
鹿厌闻言心头猛然一跳,麻木冲过转角,红着眼眶扑向他们,哽声问:“世子、世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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