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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得了。”
谢谊和李常相视一眼,同时耸肩吐舌地看向陆珈。
陆珈捧着姜汤,倒是悠哉:“打都打了,何必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李家我倒是不怕了,”
秋娘叹道,“我听说新来的县太爷是新科进士,京中下放来历练的,怕是不屑得跟地头蛇们搅和在一起。
这事儿咱们占理,李家要是敢对咱们用强,官府也不能当看不见。
“再说他们做买卖的也不干亏钱的买卖,咱们家徒四壁,便是知道这事是咱们设的局,他们也拿我们榨不出油来。
“今夜里李二已经把张旗打成了那样,李家也不能装作没打,再说,他们要撒窝囊气,揪着张家去撒,不比欺负我们划算得多?”
秋娘当初和谢彰在京城里住过许多年,也见过不少官户,自然是有一番见识。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口气:
“我怕的是张家。
那两口子狼狈为奸,行事越来越无耻,这回吃了亏,我真怕他要找补回去。”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都沦落到这地步了,她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唯独是一双儿女,尤其是身为女子的陆珈,却万不能让人给害了。
“放心。”
陆珈转动着手里的粗陶杯子,“他是一定会来的。”
大伙听到前面两个字还以为她是要安慰秋娘,等听完了整句,便都奇奇把脖子抻直了。
“你这叫什么话?既然知道他会找上门来,你还这么淡定?”
谢谊简直无语。
今夜这场局,从头到尾都是陆珈的安排,这本身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毕竟从小一块长大,谁不知道谁呀?
陆珈过去虽然也不弱,但也没有把张家收拾的这么顺溜的先例,今夜这打狗的手法可是太老练了,让人不得不服啊!
而自从李二把张家的猫腻和盘托出之后,原以为陆珈趁势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张家给捶死,没想到她竟然没有!
不但没有,反而还在等着张家上门算账?
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他这个弟弟一点都看不懂了呢?
“他不找上门来,我怎么收利润?”
陆珈捧着汤碗,慢条斯理道:“毕竟对我来说,打狗只是保本。”
第9章看在舅甥一场的份上
前世陆珈是在这一日夜间醒来的,休养准备了三日,她才在秋娘和谢谊的掩护下走水路离开。
当时防备着张家发现她离开后派人追踪,她特意在潭州府逗留了几日才离去。
也就是在潭州那几日,她亲眼见证了通货门码头的大动作,当李二揭张旗老底的时候,她立刻就想到了这一茬,也由此而确知李二并未说谎。
与此同时她还清楚地知道,这一回主张变革的,正是她上辈子的夫家爷爷——啊呸,是她那个小奸臣老爹的顶头上司、当朝大奸贼严颂!
太尉沈博大胜凯旋,严颂趁着沈太尉的独子在漕运码头遇险、皇帝震怒之际,提出整顿河运,湘江虽不是南北主要航道,却也是南粮北运的重要水路。
陆珈尚不清楚严颂提出这条政策出于什么目的,但在朝廷刮下的这股大风之下,潭州府的几个码头却基于因地制宜而做出了调整:通货门码头每到春夏必涨水,大大影响了辖内河运,潭州府衙趁此机会,便令南北货船都泊到了几十里路外的上游沙湾码头。
作为严家后来的少奶奶,以及作为时刻希望严家早日倒台的受害者之一,对于与严家相关的布政,换句话说朝中严家插手过的事情,除去机密之外,陆珈怎么可能会不知情呢?不主动掌握严家动向,她又从哪里获得出逃机会呢?
尤其这个事情还事关她生活过的潭州府。
嫁入严家的时候,虽然全国河道已经完成整顿,但大致进程她却是有数的。
潭州府城里的船只都要停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银子将会哗哗如江水流进来啊!
李二将张旗坑害陆珈的本意说出来后,陆珈就了然了。
本来沙湾码头商业火候已成,日后前景可想而知。
前世证明事实也确实如此,沙湾县自从这次过后,地位水涨船高,逐渐以“金沙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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