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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老头子这心大的程度,家乱成那样幸福值都稳定在80分以上,这个老师他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儿子要与您说的事,正好与此有关,”
陆熹道,“父亲听说过金陵四大家族吗?”
陆定翁:“贾、史、王、薛,如何不晓得?在金陵算得上只手遮天了,地方官还人手一份‘护官符’,生怕惹到了他们。”
他脸色变了变,让仆从把门关上,悄声对陆熹说:“先太子被废前,为父见势不妙,利索地乞骸骨归乡了,这才保得咱们满门平安。
那四姓本是义忠亲王马前卒,可义忠亲王坏了事,他们却能平安度过,圣人还奈何不得他们,可见其权势滔天。
目下老圣人与圣人争权,这四家多有出力,圣人看在眼里,日后必是要清算的。”
他提心吊胆地劝道:“好孩子,为父知道你嫉恶如仇,但那四家都是秋后的蚂蚱了,我儿且容他们蹦哒几日,不要和他们对着干,行不行?”
陆熹听了这番高论,不由地挑高了眉,大感诧异,没想到便宜老爹居然这么敏锐,提前十几年就预见了四大家族的穷途末路。
也是,老陆宦海沉浮半辈子,顺顺利利做到了尚书,还能赶在风浪来前告老还乡,属实本事了得……虽然差点晚节不保,但也是只货真价实的老油条了,没点远见卓识怎么行?
陆熹原本准备的说辞是给班长卖卖可怜,说贾家是如何如何霸道不讲理,李家又是如何如何冷酷无情,现在班长寄人篱下,却仍苦学不辍,小小年纪就展露才华,某位大儒若不收他为弟子,简直就是当代有眼无珠的典范……
然而这条“莫欺童年穷”
的路看来是行不通了,老陆滑得很,才不肯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学生得罪贾家呢。
“父亲放心,我不做以卵击石之事,”
陆熹心念急转,字斟句酌地说道,“儿子想说的,其实是藏在‘贾史王薛’背后的第五姓——就是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尚了常乐长公主的那个甄家。”
陆定翁不解其意,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陆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缓慢道:“贾王两姓结亲所生之子贾珠,今年春上一病没了,当时其妻李氏的胞弟、国子监祭酒李守中的幼子上门探望,王夫人失子疯魔,竟一口咬定那李家公子是索命的灾星,李祭酒畏惧贾家权势,后来那小公子在返乡路上被拐,为常乐长公主所救,李祭酒竟装聋作哑,月余不曾派人来接。”
“竟有此事?”
陆定翁皱眉,“那李守中……唉……”
“此事在金陵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想来魏伯父想向父亲举荐的就是他了。”
陆熹暗戳戳上完眼药,又道:“眼下李公子不明不白地寄养在公主那里,儿子的人引以为奇,又顺势打听了些别的事。
儿子觉得古怪,事关重大,因此速来禀告父亲。”
速来?那还傻乎乎在屋外头等了大半个时辰?就为了让他睡午觉?
陆定翁思及此,也没觉得会是什么大事,随意道:“是什么呀?说来听听。”
“和那位李公子共同受教于魏师伯的,还有常乐公主的长子,传闻是公主与鸡鸣寺僧侣所生。
常乐公主与甄驸马本已分府别居,甄太妃还屡屡降下懿旨,叫公主孝顺婆家长辈,可自得了这个私生子后,甄家和太妃竟都默不作声……”
陆熹直视着陆定翁的眼睛:“那位公子生在隆恩五十四年的冬天,义忠亲王薨逝同年。
公主说……夜梦吞吐日月,生时红光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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