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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校冷峻的眼眸,掠过一道杀机。
“皇爷,这是内阁呈递御前的奏疏,还请皇爷御览。”
王安捧着一摞奏疏,走进东暖阁,向朱由校禀明道。
和清晨的惶恐相比,时下的王安已恢复镇定。
在伴驾赴仁智殿期间,他已谴心腹离宫,将魏忠贤接任御马监掌印太监,并将接手内廷盗宝一案的消息传出,只要外朝有呈递的规谏奏疏,以及弹劾魏忠贤的奏疏,那事情就不会变糟糕。
人啊,总是会在心乱时,做出错误的预判和决定,归根到底就是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自己比谁都聪明。
瞧着王安的神态变化,朱由校真的很想笑,但他必须要忍着,朱由校能猜到王安是怎样想的。
只怕此时的王安,已将希望寄托于东林党身上,以巩固在内廷的地位,看似很可笑,却又符合常理。
站的角度不同,考虑问题就会不同。
“拿来吧。”
朱由校收敛心神,对王安说道:“王大伴,派人去寻乳媪,就说朕饿了,想吃她熬的米粥了。”
“老奴遵旨。”
王安将奏疏放到御案上,忙作揖应道。
没再理会王安,朱由校拿起一封奏疏,刚翻看瞟了一眼,见涉及昨日午门廷杖,眉头微皱起来。
一封。
两封。
三封……
这摞呈递御前的奏疏,前六封皆是与廷杖相关,尽管字里行间很隐晦,但暗中的指摘太明显了。
真是乱糟糟的朝堂啊!
朱由校强忍怒意,将这些奏疏放到一旁,随后继续御览其他奏疏。
去而复返的王安,一直在观察新君的表情,但他没有瞧出任何异样,这让王安心底有些踌躇。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安观察到新君的眉头微蹙,尽管没有说任何话,但他能感受到新君的变化。
‘钱粮,钱粮,外朝有司所拟奏疏,地方有司所呈奏疏,桩桩件件都指向大明财政的危局啊。
’
朱由校拿着手里奏疏,心情却不是很好。
尽管当下时值国丧,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朝廷停摆,该处置的事情不能拖,不然秩序就乱掉了。
工部的奏疏,言重修皇极殿所需饷银。
兵部的奏疏,言援辽客军饷银差额。
兵部的奏疏,言辽地补发粮饷后续。
蓟辽总督文球呈递奏疏,言蓟密永三协驻防、粮饷诸事。
户部……
上述这些经内廷票拟的奏疏,都有一個共同特点,向天子内帑伸手,希望新君能拨内帑银,朱由校的心情很不好,外朝的这套班底,出现问题不想着如何解决,就想着怎样从天子身上找补,仅仅是御览了这些奏疏,就让朱由校感受到紧迫感,大明真的出现大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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