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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就自己挑着灯笼,让人不必跟着自己,她要单独走一走。
这黑灯瞎火谁敢让她一个人走,几个侍女扯了很多理由,海棠最终允许她们远远地跟着。
海棠提着灯笼散步的时候还在想人这一辈子是孤独的,就如此时此刻。
然后她又在想,自己光风霁月了一辈子,难道要在晚年面目可憎吗?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慢慢地放手啊!
年轻时候的洒脱去哪儿了?这个世界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自己就是一个过客,难道还想不朽?盼着永恒?不可能的。
她溜达了半圈,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按摩,在天亮的时候终于气顺了,或者说终于把自己规训成了一个贤者,磨去了棱角开始追求中庸之道。
海棠溜达回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扎拉丰阿刚起来正在洗脸,看着海棠进来,赶紧把毛巾扔到盆里,扶着海棠进门:“格格,累不累?”
海棠坐下后说:“还行,身上微微出汗,心跳也不快。
要不是有心疾我还想跑起来呢。”
扎拉丰阿就说:“散步就很好,有句话说欲速则不达,还有个词儿是过犹不及。
对了,早饭在哪儿吃?”
海棠说:“在前面暖厅里面吃吧,放卧室这边到处都是味。”
两人出去吃饭,老夫老妻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
海棠问扎拉丰阿:“今儿还不出门?”
扎拉丰阿摇头,把剥好的鸡蛋放在海棠面前的碟子里,笑着说:“奴才估摸着今明后三天莹莹要回京,就先去车站那边等着,好把咱们姑娘接回来。”
海棠笑着点头:“也行,穿厚点出门,别冻着了。”
“您放心吧,昨日就打发人去茶楼订了雅间,他们也带着衣服,不会冻着的。”
吃完饭海棠去圆明园,扎拉丰阿出门去车站。
车站附近一年比一年繁华,各种商铺如雨后春笋,街上叫卖声此起彼伏,还有很多力夫成群结队地坐在商铺前面的台阶上等着生意,更有外地的商人从出站口那边出来好奇地看着车站外的街市。
这里自然少不了各种小偷惯匪,自然也有走江湖的卖艺人,此时无论富贵贫穷,大家都聚在了这里,显得繁华兴盛。
王府的车队在摩肩接踵的街道上停下,太监打开车门扶着扎拉丰阿下车。
扎拉丰阿看到这人挤人的街市,就说:“让咱们家的车回去吧,停这里要堵路。”
几个随从跟着他进了茶楼,茶楼的一楼大堂挤满了人,小二大声吆喝着茶壶滚烫,怕烫着人了。
而桌子上地板上放着大包小包,南腔北调汇集在一起,让人如听几百只鸭子在叫。
掌柜的亲自在前引着扎拉丰阿上楼,到了二楼才觉得清静一点。
掌柜的殷勤说:“公爷,特意给您留了一间清静房子,昨日晚上小的们各处清洗了一遍,又拿香熏了一会,保证干净没异味。
这里,您这边请。”
这时候一间包厢的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了云泰,对着扎拉丰阿打千请安。
扎拉丰阿挑眉问:“真是巧了,你怎么在这?”
云泰回答:“奴才是来等亲戚的,奴才祖籍在喀尔喀部,年底了,喀尔喀部的一些亲眷们来京城会账,奴才每年都来接他们。”
“哦,那也真是巧了。”
扎拉丰阿说完就要走,云泰赶紧说:“公爷书画双绝,奴才得到一幅画,苦于不知道真伪,想向您请教,请公爷不吝赐教。”
扎拉丰阿笑着说:“一等男亲自开口哪有不应的道理,跟来吧。”
云泰立即跟上,随着扎拉丰阿进了一间宽敞的包厢。
掌柜的看着他们分宾主坐了,笑着说:“公爷和这位爷请坐,小的这就送茶上来。”
扎拉丰阿身边的人带着茶具和茶叶,就有太监跟着掌柜的出门,在门外吩咐他送热水上来。
掌柜的知道人家王府的主子看不上这车站茶楼的茶叶,笑着连声应是,亲自去提热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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