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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过,咱们没有家了……永远不会有了。”
宁嘉冰冷的话语,是砸碎琉璃的硬物,真实而无情。
宁知非躲在宁嘉怀里,连哭声都不敢太大,怕被别人听见。
第二天城里出来一队官兵,在简陋的灾民营帐外搭了粥棚,可是那些稀粥,连果腹都做不到。
朝廷赈济的银子拨下来,一层层,到他们眼前只剩了寡淡的稀粥,即便闹上去,也只能换来一句刁民贪欲无度罢了。
阿奶死在了正月十七。
白日里在粥棚领粥时,几个身强力壮的混混插到了队伍里,一脚踢开了阿奶。
阿奶年纪大了,寒冬的冷风里摔了一脚,饥寒交迫,死在了当天夜里。
官兵怕灾民的尸体腐烂产生疫病,每天早上都会用草席卷走前一天晚上冻死的人,拖去乱葬岗,尸体像垃圾一样堆叠着,等待野狗分食。
“别碰我阿奶!”
宁知非抱着阿奶已经僵直的尸体,挡在官兵们的面前。
“哪来的小孩?不识相直接打死!”
官兵没有懒得跟孩子理论,直接一脚踹过来,想把阿奶的尸身抢走。
“你敢动我弟弟试试?”
宁嘉抓住了官兵的腿,将人抡起,扔去了一边。
她像一头蛮横的小兽,护着弟弟,也护着阿奶。
可即便武艺再高强,宁嘉到底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打得过一个成年人已是极限,几十个官兵围上来,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就在即将被乱棍打死的时候,冯清越出现了。
他那时还年轻,眼睛没有瞎,玉树临风,看起来像是带了江湖侠气的富家公子。
“算了吧,两个孩子,不值得你们几个如此大动肝火。
被人知道了,参上一笔,又是一顿罚。”
几个官兵也认识冯清越,知道他是成安侯的心腹侍卫,多少卖他面子,笑着应声放过了宁知非和宁嘉。
“人已经死了,你们护着又有什么用?”
冯清越蹲身,擦了擦宁知非脸上的泥土,“就算尸体不被带去乱坟岗,你们也没有钱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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