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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他进门的是活泼的小捕头犬妖阿旺,一路上连蹦带跳,总是忍不住转过头来和顾山青说话,对镇异提刑司的情况问东问西。
他一路问,顾山青好脾气地一路答,好不容易才到了巡捕房停尸的地窖。
这地窖开一扇小小的四方石门,门上的把手早生了深红铁锈,阿旺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拉,一股寒气混着尸臭即刻扑面而来。
地窖里不是很大,只点了几只火把,忽闪闪的火光半明半昧,将满是莫名污痕的幽深四壁和几张厚重石床照得晦暗阴森,勉强能看清其中三张上放着尸体。
三具尸体都已腐迹斑斑,不过能看出腐败程度各不相同,最里的最严重,最外的则稍轻。
尸臭刺鼻入脑,顾山青不由站在原地缓了缓,才问道:“除了我,可还有谁来看过尸体?”
阿旺圆溜溜的眼睛困惑地看向顾山青,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又突然一亮:“顾大人是说苍殊大人?他昨天刚来!”
虽然还是人形,顾山青仿佛看到他身后有一条隐形的尾巴在疯狂地摇,“您认识苍殊大人?”
“久仰大名了。”
顾山青道。
阿旺用手帕掩着鼻子,开心得舌头几乎都要搭下来:“我最佩服的就是苍殊大人了!
这次能见到他实在是太幸运了!
您可不知道我把苍殊大人追捕鲤鱼精的故事听了多少遍!”
说的是三年前的事。
那时渭河流域常常莫名有船只翻倒,行人无论是人是妖,落了水就瞬间沉入河底,鲜有能活命的。
直到死亡数近百,苍殊作为扶正按察使前去调查,才查出是有一只鲤鱼精在兴风作浪。
这鲤鱼精力大无穷,寻常渔网对他压根奈何不得,且极其狡猾,滑不溜手,犯一次事换一个地方,见势不妙就迅速潜入水底逃走。
苍殊以真身日行千里,在渭河上空盘旋了整整七天七夜,在他终于再次冒头时疾速俯冲,生生将那鲤鱼精从水中拔起。
等他把鲤鱼精扔到岸上,人们围过来,才发现那鲤鱼精几有十丈之长。
这事迹在那会儿流传一时,几乎人尽皆知,而苍殊为妖的直接刚猛也由此可见一斑。
顾山青答道:“自然是听说过的,不过我想问的是,除了苍殊大人之外可还有别人来看过尸体?”
阿旺歪头想了一想,道:“除了苍殊大人,那就只有陈三的老婆、老娘和王五的老婆了。
最后一个人是从外边来的,身边只跟着一个买来的小厮,他死了,小厮就自己走了,也没有别人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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