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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那缕头发十分碍眼,手伸过去,胡乱地给他扑棱了两下,将那几根炸毛给压平了。
药箱里有芸姨准备的冰袋,林浅语去浴室拿了两条干净的毛巾,分别裹了两个冰袋,一个放到了他的肩上,另一个……
她往下看了看,将冰袋直接塞到了他胳膊没受伤的那只手里。
陆骁从枕头上偏开些头,对上她的视线,薄唇紧紧地抿着。
林浅语转头去药箱里找棉签和碘伏,语气生硬,“自己敷你屁股上的。”
陆骁攥着那个被毛巾裹得严严实实的冰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向下慢慢地移动着胳膊。
林浅语反应过来,倾身扯过被子扔到了他的腰上,因为着急,脸颊上的粉漫到了脖子里。
陆骁冷冷扯了下唇角,只将冰袋隔着裤子放到了腰窝上,又闷声不响地把脸压回枕头里。
林浅语自知受了他的作弄,又暂时拿他没招儿,要不是因为他这伤是代她受过的,她现在才懒得管他。
她将头发简单地挽起来,扯过他受伤的那只胳膊,拿棉签沾了沾碘伏,本想使劲压上去,棉签一接触到他还泛着血的伤口,手上的动作又轻了下来,她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活儿,等她给他全都消完一遍毒,鼻尖上都出了些汗。
她看一眼还闷在枕头上的人,从刚才他就没再出过一声,连动都没动一下,就是呼吸听着有些沉,她握着的手腕也越来越烫,林浅语察觉到不对,摸了摸他的后颈,手又从枕头侧边探进去,掰过些他的脸,摸上他的额头,烫得更厉害。
陆骁恹恹地掀起眼皮。
林浅语仔细看他,声音也放轻,“你发烧了,还有没有哪儿难受?”
陆骁没说话,一只手圈上她的腰,枕着她的腿,把脸贴到她肚子上,蹭了蹭。
林浅语有些急,推他一下,“哑巴了?”
陆骁又睁开眼,因为发烧的缘故,狭长的眼尾都起了红,他只看着她,还是紧闭着唇,不说话,
林浅语气得摁上他的唇角,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这儿跟她犯倔置气,“现在说话。”
陆骁发干的唇贴着她的指腹,勉强开口,嗓子哑得跟粗砂一样,“哪儿都难受。”
林浅语耐下性子,“你先放开我,我去给成医生打个电话,看你这种情况是要吃药还是怎么办。”
陆骁将她抱得更紧,“不想吃药,睡一觉就好了。”
林浅语又摸上他的额头,“就你现在烧得这个劲儿,一觉睡过去,明天起不起得来都两说。”
陆骁仰头看着她,黢黑的瞳仁里压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林浅语耐心不多,直接伸手摁上他肩膀上的淤青,陆骁哼一声,最终抵不住疼,手上松了劲儿,将她给放开了,他自己撑着胳膊挪回到床上,背对着她,面向窗户侧躺着,那缕刚才被她压下去的头发又直挺挺地翘了起来,林浅语想再给他压下去,手动了动,又垂落回去。
她起身走出房间,回到自己屋,找到手机给成荔拨过去电话,简单说了下他的情况。
成荔很专业,也不多问,直接报了两个药名,让今晚先吃上,要是明早还没有好转,她就上门来看。
林浅语听着成荔的电话,拿水杯在饮水机接了杯温水,又走去他的房间,从药箱里翻出了那两种药,看了眼用药说明,和成荔确认了下,然后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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