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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捻髯曰:
“世间唯有忠和孝。”
一人拱手曰:“臣报君恩子奉亲。”
绿衣官人叹曰:“各位大人请了,昭君娘娘北往和番,我等十里长亭相送。”
蓝衣官人抬手:“请——”
几位官人纷纷作揖:“请——”
锣鼓声再起。
四人眉眼愁苦,噫吁长叹,拂袖而去。
明明是刚刚还在嬉笑打闹的一群人,却在此刻将西汉朝廷官员的姿态演绎得惟妙惟肖。
台下的几人均是一怔。
“我靠,那个黑色衣服的不就是刚刚那个吵着要嫁给鱼哥的那什么师兄吗?”
趁着演员离开舞台,兆曲忍不住凑过去和陈博洋咬耳朵。
“是他,”
陈博洋小声地说,“我记得他的衣服,还有他那个比天高的鞋底子,哈哈哈……”
“他们演得可真像啊,我都没觉得是同一个人。”
不止是他们,大礼堂里很多学生和游客这都是第一次看昆曲,颇觉惊奇。
台下的小声议论并没有影响到台上的锣鼓齐鸣。
一金丝御座摆放在正中间。
身穿盘领红袍,脚蹬皂鞋,手持折扇的白脸男子缓步上台,随着锣鼓声来回踏步。
半晌,他“啪”
地收起折扇,昂首挺胸,气宇轩昂,头上乌纱翅羽轻颤:“蟒衣三爪,玉带垂腰,一身富贵乐陶陶,我乃当朝一品。”
稍顿,他仰面再唱:“一品当朝。”
他左三步一叹,又三步以扇遮面:“湛湛青天刮大风,张飞喝断霸陵桥,人到死时不相骂,一夜夫妻百日恩。”
“倒韵了。”
下属齐声。
“自家倒运的王龙,”
他摇一摇折扇,“今昭君娘娘往北和番,下官王龙奉旨十里相送。”
蟒衣三爪王龙手持马鞭,带下属前去十里长亭。
以步作马,他脚下时而急促,又时而驻足,又是着急,又是不急。
王龙叹笑:“朝臣待漏五更冷。”
下属齐声应诺:“五更冷。”
他再唱:“铁甲将军去跳井。”
“去跳井。”
他挥鞭驱马,“一连跳了七八个。”
“七八个。”
他长叹:“噼里啪啦,噗通又噗通。”
“噗通又噗通。”
一路遥遥追赶,或快或慢,或迟疑。
“十里长亭到了!”
下属唱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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