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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娘自问不如秦舒有见识,她这样说起来,见周宏生也是一副很想去的样子,便点头:“你们想去,我自然是同意的。
只是怕路上不安全,花费又多。”
周宏生望着秦舒,她笑:“娘不用担心这个,我手头上这个绣活,不过七八日就能完工。
因为是急活,那户人家急着要,便足足给我五两银子,还不算丝线钱。”
秦舒刚来扬州的时候,做的绣活并没有销路,还是周大娘拖了人情放在铺子里寄卖,每月里毫不停歇,也不过得上一两半两的碎银子。
现如今,渐渐熟悉这里了,认识的绣庄多了,秦舒又肯让利,因此每个月也能有三、四两银子,足够开销,还有富余。
周大娘吃了一惊:“是哪家的大户,出手这样阔绰?要是能长长久久,接人家的生意,那岂不好?”
秦舒道:“是宋家盐商家里的小姐,他们那样的人家本没有外头买绣活儿的道理。
只是听说这个小姐出嫁很急,做绣活儿的人不够,这才叫我做个绣屏。
也是绣庄娘子照顾我生意,赶明儿少不得备了礼品上门致谢的。”
周大娘听了咂嘴:“盐商家的姑娘?只怕不知是哪里买的瘦马,叫送去给谁的?”
秦舒自然晓得这瘦马是什么,只夏荷不知道,瞪大眼睛问:“什么?送给别人一匹马,还要做绣屏送去?”
周大娘拍她脑袋:“我跟小姐说话,你插什么嘴?吃你的饭去。”
等吃过了饭,外头洗漱过了,周大娘又在秦舒房间里磨时间,道:“凭儿姑娘,前儿有个行脚商人往南京去,我托他去你们家瞧了瞧,见你们后街那宅子门口把守着人呐。
那商人也不敢上去问,站在街口瞧了会儿,人倒是安全,没什么闪失。”
秦舒叹了口气:“那就好,只怕连累了他们。”
周大娘关了门,劝她:“算着你逃出来,也三个多月了,那边还不知道要叫人守到什么时候,只怕不是能轻易丢开手的样子。
姑娘,不是我多嘴,你要早做打算才是。
只怕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寻来了也是有的。”
秦舒默默的瞧着灯烛不言语,又听周大娘在旁边唠叨:“凭儿姑娘,按理说,论你的样貌人才,便是嫁给几百亩地的小地主也是绰绰有余。
现如今到了我这里,连一个好的都不曾有。
我说个法子,说得不好,你别动气。”
秦舒道:“您说就是。”
周大娘道:“那府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找来了,姑娘你最好寻个好人家嫁出去。
这嫁过人了,难道那大~爷还把你掳回去吗?这旁人都没什么,只是府衙的王书办,就是帮你办户籍的那个。
他是土生土长的扬州人,会写几个字,家里世世代代都在衙门里做胥吏,家资不薄。
更加难得的,他是个好人,先头的那个老婆得了病,花费了一二百两银子治病,半点没有嫌弃的……”
秦舒截断她的话,找了个借口:“大娘,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先前跟着大~爷的时候,每回都是喝了避子汤的,数起来,少说也喝了不下几十碗。
我自己偷偷瞧过大夫了,那汤药药性强,我已经生不了孩子了。
每月里小日子来的时候,疼痛难忍,就是那时候喝避子汤留下的症候。”
周大娘仿佛被雷劈了一般,长叹了口气:“这群天杀的东西,竟然这么祸害人。
难怪这几个月不停有人上门提亲,你只说不愿意,我还当你眼光高,原是这个缘故。
这些大户人家,原不把下人当个人来看。
以为人人都想攀附富贵,既拉了丫头做那事,又不许人生孩子,生生把身子都熬坏了。”
她说着说着,想起自己在园子里的伤心事来,一边痛骂一边哭,反倒是秦舒要丢开手里的绣活儿来宽慰她:“别管以前如何,咱们现在过得好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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