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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已经移交给一大队了。”
明明什么也没说,倒似什么都说了。
话一出口,李飞就急得想抽自己嘴巴。
案子移交了出去,就表明二大队内有人得避嫌。
盛宁当然也听懂了这里的话外之音,他得避嫌,二大队的蒋队长也得避嫌,那么嫌疑人极有可能就是他的姐姐盛艺。
这个推测令人难以置信,盛宁兀自愣怔,直到听见背后有人靠近的声音,才慢慢转过了头——
迎面而来的人正是蒋贺之。
两人静静对视半晌,面上都不见一点喜色,尤其是这位蒋队长,目光如同潮涌又很快平息,最后只残剩一丝歉疚的微澜,更令人不快与不安。
差不多半分钟后,盛宁才开口道,今天我妈生日,一起回家吃饭吧。
晚上,盛家。
桌上是又炒又烩的大席菜,五荤五素,五滋六味。
窗外是渐渐降临洸州的夜,由淡转浓,阴晦如墨。
然而这顿难得的团圆餐是注定教人难咽了。
除了母亲甘雪,同桌而坐的还有姐姐盛艺和准姐夫沈司鸿,他们复合之后感情陡深,忙不迭地排婚期、订酒席,准备把喜事赶紧办了。
饭桌上的话题也起于这场婚礼,盛艺对弟弟说:“宁宁,要去试试你的礼服吗?你平时衣服也不多,不如趁这机会,去定制一套高档点的西服。”
“不用了,一年穿不了几次,何况我也没时间。”
团圆的大好日子里,盛宁却一副罕见的消沉样儿。
他一直没吃菜,用筷子挑拣着碗里的米粒,也不往嘴里送,“湄洲那边的案子还没眉目,我吃完饭就得赶回去了。”
“那我就按你检察制服的尺寸去帮你定制了?不过你怎么看上去又瘦了?一定是因为在湄洲喝不上我的汤了。”
按本地习俗,婚礼当天得由弟弟背着她为她送嫁,盛艺看看盛宁,又看看他身旁的蒋贺之,问,“蒋队要不要也定一套?蒋队?”
经人一唤,蒋贺之才从一种神魂游离的状态中醒过来,问对方:“姐姐,你刚才说什么?”
“算了,”
不等回复,盛艺自问自答,“我们小老百姓订做的衣服,蒋少爷是看不上的。”
即使谈论的是婚礼这么喜兴的话题,但餐桌上的氛围依然古怪。
尤其是盛宁与蒋贺之。
自打在市局碰面,两人不仅再没说过话,便连视线也尽量避着对方。
这时沈司鸿也开了口,他关心的却是爱河大桥的坍塌事故,他问盛宁:“调查进展到哪一步了?”
盛宁一向公私分离,只道:“以官方发布为准。”
于是沈司鸿又关切地问小舅子:“周公子没去湄洲找你麻烦吧?”
盛宁摇了摇头,终于低头扒了一小口米饭,却觉苦中带涩,难以下咽。
“我还一直担心呢,那就好。”
沈司鸿轻轻叹气,又替领导的家属辩解起来,“周晨鸢在家是‘一览众山小’,在外头更是人人吹捧、人见人怕,难免行事越来越乖张,其实他的本性真的不坏,我想如果他的母亲没有当着他的面自杀,他也未必会变成这样……”
“周晨鸢的母亲不是病逝的吗?”
盛宁诧异地问。
“不是,好像是抑郁症,躺在浴缸里割了腕,就在周晨鸢的面前咽的气。
老爷子与周书记都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对外一律宣称是病逝——哎,你们也听过即忘,千万别在外头传啊。”
说着,沈司鸿看似不经意地瞥了蒋贺之一眼,又转头望向盛宁,意有所指地笑笑道,“都说‘富不过三代、红可硬万年’,宁宁,你还是应该尽量跟周公子化敌为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么,何况他这样的身份若是你的‘敌’,你往后的路就太不好走了。”
“难得一家人吃饭,别谈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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