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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行暂时失了一双眼睛,耳朵却反而加倍的灵敏起来。
他听见屋外呼啸的风雨声,听见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听见耳边轻轻柔柔原本正常应该被他忽略现在却不知为何异常清晰的呼吸声。
伤口处总有锐痛源
源不断地传来。
随着药瓶每碰撞胸口一下,粉末便倾倒出来一些,然后那痛楚便又跟着汹涌几分,如此规矩,便仿佛他当年南下,见到的潮汐海浪一般,前仆后继,源源不断。
而现在陆景行觉得自己便仿佛成了这浪潮,疼痛随人,像被掌控住了感官。
念头生出的瞬间,陆景行的思绪蓦地顿住。
……他在想什么东西?
陆景行无法解释自己为何要做出这样奇怪的联想,心虚之下便想也不想地开口,兀自狼狈地转移了话题。
于是片刻后,正专心致志地为人上着药的沈长宁头顶突然响起声音。
「你用的药药性都很大。
」
她奇怪地抬头,目光撞上一小片阴影。
「什么?」
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而确实是这个似乎要将沉默是金的理念贯彻到底的人在说话后,沈长宁眼中流露出些许诧异。
陆景行听她说话,心中反而诡异地平静下来。
话题既然已经开启了,对话便成了自然而然会发生的事情。
「我的伤很重。
」
他边说边回忆着当时暴雨淋漓中,那柄利刃当胸穿过时一瞬间几乎连他呼叫的力气都彻底剥夺了的剧痛。
「虽然没有伤及心脉,但是那样严重的伤势,无论如何也不该好得这么快,可是它现在确确实实不会再流血了。
」
沈长宁看着他轻轻偏了偏头,面颊朝向自己。
「还有我的眼睛。
」
垂落在身侧的手臂轻轻抬起,陆景行抬手摸了摸脸上蒙着的纱布,指腹摩挲,碰触到了一片粗糙。
「不过两日,原本的剧痛便已经减轻了许多,如此速度的变化,可见你给我用的药药效之强。
」
沈长宁不知道他想问什么,吃亏次数多了,便谨慎地保持沉默。
陆景行没发觉她的心思,只兀自说着话。
「这样的伤势,即便是寻常大夫也没把握说能够治好,可你年纪轻轻,却如此笃定能够治好我,而且不需动用任何医术,仅仅只凭两瓶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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