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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陈咚都会被-干-醒。
枕头上还印着一点点红褐色的血迹,足以证明昨晚他睡觉时有多么不老实。
他绝望地从床上跳起来,仰着头、捂着鼻子走出卧室,快速奔向洗手间。
正在准备早餐的韩峋从厨房里走出来,问他:“怎么了?”
哗啦啦的水流声从洗手间内响起,陈咚一边洗鼻子一边大声抱怨:“哎,又流鼻血了!”
他的声音沙哑极了,每说一个字,嗓子都像是吞刀片一样。
没办法,京城就是这样——干啊!
空气干得不行,优点是洗完的衣服几个小时就能晾干,缺点是每天早上都会被-干-醒。
(特此提醒:干,一声,形容空气干燥、湿润度低。
)
尤其是冬春交接之时,对于陈咚这个南方人最为难熬。
步入三月,京城的气温一日比一日高,最高温度逼近二十度——但是,暖气还没停。
屋里的空气湿度跌破百分之二十,他几乎每天早上醒来都喉咙痛,偶尔还会流鼻血。
就像今天,他就是在睡梦中隐隐约约觉得鼻子痒痒,伸手摸到一手黏腻又湿润的液体,他眼睛都没睁开呢,就吓得立刻从床上跳起来直奔洗手间了。
幸好,鼻血很快就止住了,他洗漱完毕走出洗手间时,韩峋已经替他准备好一杯温水了。
陈咚嗓子干得要命,一杯温水咕嘟咕嘟灌下肚,中间连一秒钟停顿都没有。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扔进沙漠里的美人鱼,每个毛孔都在嚷嚷着缺水、缺水。
但是,只要他再熬几天,熬到供暖结束、温度继续回升,京城迎来春季,再下那么几场小雨……嘿,京城就会变得一片绿意盎然,湿度适宜。
反正他来京城八年、啊不,今年已经是第九个年头了,每年都是这么熬过去的。
一杯水喝得干干净净,陈咚把杯子放下,畅快地呼了口气。
可是他一抬头,就对上韩峋那双担忧的眼睛。
“咚咚,你搬去我家吧。”
韩峋同样的话已经说了许多次,“我家安装了全屋恒温恒湿的设备,保证不让你再醒。”
“不用了。”
陈咚也同往常一样,第无数次拒绝,“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我自己的兔窝,我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想搬家。”
最主要的是,他住在自己的卧室里,只是被空气干-醒。
他要是搬去和韩峋一起住,那就说不好是被谁干-醒啦!
……
自从叶星友搬走后,原本属于他的那间客房就空了下来。
陈咚不想再找其他舍友,结果给了韩峋趁虚而入的机会。
韩峋的理由是,他们是刚确定关系的恋人,尚处在热恋期。
他们上班时见不到面,下班更要抓紧时间培养感情。
既然陈咚不好意思搬去和韩峋住,那韩峋干脆搬来和陈咚住。
(对此,叶星友锐评:“屁话这么多,他就是想睡你。”
)
陈咚住在一个老小区里,胜在房租便宜、地理位置也不错。
这里没有地下停车场,没有会敬礼的保安,小区内的财产安全倚靠门卫大叔养的两只泰迪。
除此之外,老小区偶尔会停电跳闸;洗澡洗到一半没热水是常事;电梯过分老旧;楼道里有人去年存的冬储大白菜到并春了也没吃完,整个楼梯间一股味道……
不过,陈咚住习惯了,这些小问题他都可以当作看不到。
韩峋刚搬来的时候,曾经暗示过陈咚,想和他住在同一间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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