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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归一愣,接着在袖子上抹干净了。
帕子和托着它的手进退两难。
停了一会,照原样叠好,被塞入袖囊。
牧归装作没看见,左顾右盼:“往哪走?我不认路,有劳云同志带路。”
云遐松开钳制。
于牧归完全背过身的一瞬,在帕子上抹了抹。
...
紫凤山,相传景朝开国皇帝早年游历于此,一凤相迎,落于峰顶,吞吐紫色霞光,隐约呈帝王之象,帝大喜,命其紫凤。
时日变迁,景朝开国之景不再,西凉大月虎视眈眈,几经变迁,这段往事作云烟。
现在被山匪占去,命名为紫风寨。
木制围栏上涂了不知名药物,显出诡异的黑光,路人看了都得大喝一声有毒。
透过围栏间隙,赤色焰火噼啪作响,灵巧地舞动身姿。
一群赤膊大汉,虎背熊腰,肌肉虬结,正把着酒瓶,梗着脖子灌酒。
他们背上晶莹油亮,汗水混合着泥水和油污,从脸颊滑落,落入如杂草般肆意生长的须发。
或是精致银色小刀,或是刀口卷曲的大刀,统统穿上肉块,沾了油污,被同样油腻发亮、生着黑色硬毛的手握住,在肉上游走、切割,送到嘴边,撕下一嘴汁液淋漓。
狰狞的丑恶的,罪恶的花滋长,催生出新的丑恶浊臭。
似乎过了今朝便无明日,他们放肆饮酒,尽情作乐,嬉笑尖嚷,酒水冲开脸上尘垢,身上火辣灼人。
一人嫌刀不够用,走到栅栏边,拾起斜靠着的矛,将上头的东西扯下,随意一丢。
它骨嘟嘟滚起来,滚到牧归身前,隔着斑驳树影。
对视。
须发全无,血泪已干。
他生前没有得到优待,死后也没有。
牧归看着他凹陷的两颊,面上的青黑斑块,默然。
“果真该死。”
云遐在她边上低声道。
“是啊,”
牧归视线重新回落到不远处的山贼身上,“真该死。”
这样的长矛还有很多,之前有,现在也有,他们看到一角冰山,却足以让人胆寒。
“他们吃的是正常的东西吗?”
云遐没有回答,牧归也没有再问。
他们并肩藏在树之上,听远处歌舞升平。
“姑娘准备什么时候下去?”
嘴唇几乎未动,声音清晰传入耳中。
“再等一下。
哨塔上的那个,我看快醉了。”
又是一阵沉默。
树下传来悉娑声,小袄在下头等得不耐,示意他们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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