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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黄昏时分,梁嗣音才出现在众人面前,不过很快,她手就被穿着喜袍的裴璟牵去,片刻也不得离。
梁嗣音隔着合欢扇,用仅能两个人的声音,低低调侃:“手握这般紧,你整个身子都要贴过来了,是怕我跑了不成?”
裴璟力道松了又紧,他头向梁嗣音这边一偏,耳语道:“贴过来还远远不够,不够近。”
梁嗣音不明所以然眨了眼:“什么意思?”
“殿下,晚上就知道了。”
裴璟回答完,将手里的红绸轻放进梁嗣音手心,手指又顺势在里面画了个圈,惹得人莫名发痒。
做完一系列小动作,他看向前方,不再言语,恢复往日不苟言笑的模样。
梁嗣音瞥到他耳垂突然发起红来,意识到什么,脸上不自觉一热,笑着低骂了句:“假正经。”
婚礼礼节繁琐,等结束,夜幕也慢慢降了下来。
红杏绿桃搀着梁嗣音进了屋,第一件事就将头顶沉甸甸的凤冠褪去,放在床榻上。
红杏手上动作不停:“殿下许是累坏了,奴婢给您捏捏肩,松松筋骨。”
绿桃见了,端来一盘糕点:“殿下饿不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梁嗣音拿起一小块,咬了口:“糕点还不错,今儿你们辛苦,也吃点。”
“不辛苦。”
两人异口同声道,“奴婢们可是收了您和将军许多金叶子,直接顶了好些年的俸禄,开心还来不及呢。”
主仆三人谈笑间,屋外传来敲门声——
绿桃上前开了门,只见裴璟踉踉跄跄踏过门槛,周遭弥漫着浓烈的酒味,他一股脑坐在了长桌前,竟将头埋在臂弯里不动弹了。
见此,红杏悄声道:“殿下,奴婢要不要端点醒酒汤过来?”
“不必了,你们先下去歇着吧。”
两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随着门“吱呀”
一声闭紧,梁嗣音也起身向桌前走去,她知道裴璟的酒量如何,不用想都清楚眼前人在装睡。
梁嗣音开口:“再不醒,今晚你就睡桌子好了,桌子板硬,睡上去定对将军身体大有益处……”
话没说完,她就感觉到身体一阵轻盈,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安稳坐在了桌子上,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裴璟的鼻尖蹭过她的脸颊,喉结抖动:“交杯酒还未曾喝,夫人怎么就不要我了?”
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眸在烛火映射下,像有一层薄薄的水雾覆着,像只生怕被主人遗弃的犬,乞求中带着几分可怜。
梁嗣音哪里又受得了这个,她退了又退,靠在墙边退无可退,无奈:“喝,怎么不喝?”
“听夫人的。”
边说,裴璟倒满两盏酒,将其中一杯端到梁嗣音眼前,“请。”
梁嗣音一杯酒才下肚,紧接着撞入对方直勾勾,不加丝毫掩饰的眸中,他话语满是直白:“夜深,我伺候夫人歇息可好?”
梁嗣音本来脸就红,在红烛映衬下显得格外厉害,美丽愈发动人夺魄。
她稍稍偏过脸,把手搭在裴璟的脖颈处,轻嗯了一声,随后整个人都埋进对面人怀中,再无言语。
裴璟自然而然心领神会,人小心抱着,穿过层层叠叠的纱帐,他哪还有方才的跌跌撞撞,完全变了模样,步伐沉稳而有力,让人不由心安。
红帐低垂,火舌摇曳。
是相对而坐,缓缓靠近朦胧不清的身影。
由着喜袍一件件褪去,露出大片雪白,雪白上滚烫气息拂过,如燎原之势般,一发不可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