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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她圈进怀里,「当初你伤得极重,又怀有身孕,我怎敢告诉你。
」
姜妧散乱的鬓发垂了下来,眼尾洇出湿红:「你该让我去送他!
你该让我去送他最后一程啊!
」
马车在雪地里碾出凌乱辙痕,谢岑握住她颤抖的手腕,「你昏迷那几日,连药都喂不进去......」
太医说她胎象不稳,他又怎么敢用这件事刺激她。
谢岑喉结滚动着咽下铁锈味,极力安慰着她:「若姜献在世,也一定不想你出事。
」
他知道姜献对她的情谊,少年曾在狱中时还讥讽他——
「至少我与阿姐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可你呢?」
姜妧涣散的目光凝在车顶晃动的玉坠上,孕肚随抽泣剧烈起伏,最后一次见阿献还是新婚前一夜,少年递来沉甸甸的匣子:「为阿姐添妆。
」
双眼朦胧,恍惚间看见他露着虎齿,带笑的嗓音穿透风雪——
「阿姐,喏,蜜饯。
」
她好难过。
她好难受。
她好痛苦。
那一天,她明明醒了,却没有见他。
姜妧的泪珠砸在谢岑手背血痕上,突然弓身惨哭:「我再也见不到阿献了,我再也吃不到蜜饯了......」
谢岑拍抚她颤抖的脊背将人抱进怀里,「妧妧不哭,待腹中孩儿落地,我带你回扬州看姜献好不好?」
姜妧的眼泪洇湿他胸前衣襟。
那个少年再也不会坐在门槛上等她回家了。
......
马车停在府侧门处,姜妧抬起红肿不堪的眼眸,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我想去西巷。
」
那沉甸甸的匣子还放在西巷,那是阿献所有的积蓄,那夜她想将匣子还给阿献,阿献却怎么都不肯开门见她。
谢岑正欲抱她下马车,落在她腿弯的手陡然僵住。
心揪成一团。
她在马车上又气又哭,气他恼他骗她,哭姜献去世。
他怎会带她回西巷触景生情,喉结滚动两下才开口:
「妧妧乖,你还有身孕,经不起折腾,不宜伤心过度,过几日再去好不好?」
谢岑用指腹抹去她腮边泪珠,俯身想要抱她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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