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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宇文良时虽然是做妾,在后院里也受够了耻笑,总算男人活着。
不像她,年轻轻的先帝就晏驾了,这辈子也只有吃素抄经的份了。
给她赐了座,她没敢领受,站在一旁说话:“自打娘娘进宫应选起,奴婢就日夜念着娘娘。
也许娘娘不信,我心里真是愧疚得紧,只愁没机会再见娘娘。
这回是借着东风,好容易央求王爷让我出府,我在娘娘跟前磕个头,罪孽也能减轻些。”
音楼笑了笑,“姐姐真客气,过去的事了,还提她做什么?同人不同命,你母亲是正房,我母亲只是个妾,所以咱们年纪虽相差不大,嫡庶有别,就没什么可怨怪的了。
你如今在南苑王府好不好?父亲给你结的这头亲,倒是门好亲,就是位分不高,将来有了孩子,也是个庶。”
她阴阳怪气呲达几句痛快了好些,撩袖比了比手,“嗳,别站着,你坐。”
音阁面红耳赤,谢了座挨在椅角上,前面的话也不去计较了,单问:“听说再隔几天娘娘就要回京城了?这一别,往后再要出宫就难了。”
音楼淡淡应道:“是啊,进了宫不就是一辈子的事么!
这趟出来蒙圣上恩典,往后没有这样的好运道了。
还得谢谢爹,要不是他,我这会儿仍旧是个埋汰丫头,哪里有机会进紫禁城见识!”
她恨她爹,从骨子里往外恨。
没有让她替选,她的人生绝不是这样的。
如今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才能完成这场朝圣。
音阁知道她不待见自己,承受她的怒气时分明瑟缩了下。
今时不同往日,她没法作,只有兜着。
“奴婢斗胆……虽没有进宫,也知道深宅大院里的空虚孤寂。
如果娘娘恩准,将来奴婢求王爷,让奴婢递牌子上宫里探望娘娘。”
她怯怯看她,“娘娘,咱们不是一个母亲,但却是同祖同宗。
娘娘怪罪是应当的,奴婢以前年轻不懂事,不知道给娘娘添了多少麻烦,现在想来悔断了肠子……”
音楼看了她一眼,葫芦里卖了药的。
宇文氏不是要谋反吗,一点儿一点儿接近京畿,常来常往就让紫禁城里的人放松戒心了。
她端起茶盏吹吹那几片漂浮的茶尖儿,虚应了声:“好自然是好,不过宫里规矩严,递了牌子能不能进来也难说。
姐姐晓得的,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妃,上头还有皇太后、皇后。
宫眷探视都要经那里肯,我自己做不得主。”
说完略带歉意报以一笑。
音阁嗫嚅:“是,奴婢见识浅,竟没想到那个……”
她抿了口茶搁在一边,“姐姐也别奴婢长奴婢短,弄得我心里怪难受的。
以前的事过去就不提了,亲姊妹离得远,越走越稀松,渐渐就淡薄了。
好好伺候王爷,将来养个儿子母以子贵,也是一样。”
她端着,全是训诫的口吻,音阁听了唯有诺诺称是。
一时沉默下来,音楼就有些恹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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