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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香低头应道,正欲上前去扶,伸出的手却被自家主子推了回来,凤堇站稳后,拍着自己的胸道:“皇姐我一点都不累,而且有清挽治着,我现在吃饭都能吃两大碗了。”
她看着一盆盆土,双眼里满是亮晶晶的期待:“而且皇姐,我特意问过了水稻的亩产,我要是能让水稻长得像庆椒一样,凤临百姓就不愁吃不饱饭了!”
“会有那么一天的。”
凤姮看着花盆,同样饱含着期待。
“但现在,你需要休息,就你这身子骨出去,别没问到经验,反落了一身风寒,竹香,带她下去休息。”
凤姮转头道。
好不容易将凤堇劝了回去,她抬手拧了拧自己的眉心,问秋躬身道:“殿下,陈大人醒了。”
凤姮睁开眼,唇角划出一道锋锐的弧度,“她可终于醒了。”
……
日子越发的冷了,一整夜的积雪落在梧桐树光秃的树枝上,寒风吹过,更显凄凉。
凤姮到太医署时,陈红辅还在大喊冤枉,“殿下,太女殿下老臣真的是冤枉的啊!”
凤姮抬手摆停轮椅,拿过问秋递上的资料直接摔在了陈红辅面前,些微露出的一角,就让她喊冤的声音戛然而止,抖着唇垂下头,遮下眼底漫出的惊恐。
怎么会?太女才醒过来多久?
凤姮冷嗤一声,慢条斯理道:“陈大人许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脑子糊涂,做事也糊涂,不过没关系,孤都为你记着,现在可想起什么来了?”
陈红辅抖着嘴唇,“臣,臣惶恐……”
“你是该惶恐,毕竟这剑可就差了一寸,就要了你的命啊。”
陈红辅瞳孔猛缩。
一息后,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笑容谄媚看向凤姮道:“太女殿下,如果我招,您能放过下官一命吗?”
凤姮垂眸盯着她的眼睛,唇角轻勾,缓声开口:“结党私营,弄权科举,若孤饶你性命,怎么像天下读书人交代?”
陈红辅惨淡地笑了下,偏过头不说话了。
凤姮冷笑一声:“陈大人是想和孤谈条件?”
“孤劝陈大人想清楚,诛一族和诛九族还是不一样的,孤听闻陈大人幼子嫁去了王家,不久前还生了个玉雪可爱的女儿。”
“你……”
陈红辅目眦欲裂,“殿下会放过我儿吗?他什么都不知道!”
凤姮挑眉,弹了弹袖摆上不存在的灰,云淡风轻道:“自然不会取他性命,只是这女儿有了你这么个姥姥,三代不能参加科举罢了,哎呀,不知王家会怎样对待这可怜的孩子。”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陈红辅红着眼把床锤的梆梆作响。
凤姮淡淡抬眼,“杀鸡儆猴,陈大人,我朝律法不容挑衅!”
她说话是一点都不留余地,是料定了她会招!
陈红辅握紧的拳头猝然松开,似失去了所有的气力,“我招,求太女殿下看在老臣兢兢业业十余载的份上,给微臣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吧。”
“此事是礼部尚书谭蓉指使,她和京兆少伊严京勾结一起侵占百姓田地,豪绅吃的钱大部分都进了她两的口袋,李文清,高玉就是豪绅塞钱进去的,谭章宁是谭蓉的远房表亲……殿下,微臣官小权微,这件事微臣一人如何敢做啊!”
她说完还是不忘给自己喊句冤枉,企图减轻处罚。
凤姮勾唇,抬了抬手让问秋推着轮椅转身,漠然道:“陈大人说话说一半漏一半的习惯可不太好,陈大人还是好好养伤,洗干净脖子吧。”
“殿下,太女殿下……”
陈红辅瞬时也顾不得身上的伤,连忙扑下床拉住凤姮的轮椅车轮,憋的脸色涨红,“殿下,我招,是二皇女宁王殿下!
是宁王使计让谭蓉放印子钱,是她威胁谭蓉和严京勾结豪绅,是她们威胁臣弄权科举的啊殿下……”
凤姮转身,让侍卫将陈红辅扶回了床上,温和道:“不着急,陈大人可以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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