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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走远,人群忽然传来惊叫声。
扶桂回头,见原来的摊子边,那恶霸已经被杀,拿着牌子的手被人齐齐削下,跟着牌子一起不翼而飞了。
人群四散而逃,扶桂眸色渐深,隐入人群里。
药夫子将争花令给扶桂,或许是存了偏袒他的心思。
可是扶桂志不在此,也很快意识到,这是个烫手的山芋。
早知道卖给郗真了,扶桂想,肯定能大赚一笔。
离他不远处,一抹红色的影子跟着人进了小巷子。
那拿到争花令的弟子行至尽头,才发觉身后跟着人。
他转过身,身着红色兜帽的郗真站在空无一人的巷子中,抱剑而立。
郗真看见他,也颇为惊讶,“程涟?”
在山上的时候,程涟一贯是怯懦畏缩的,如今到了山下,杀人夺令时也眼都不眨。
“是你自己把牌子拿出来,还是我杀了你,再把牌子拿过来。”
程涟显然是个识时务的人,没有多做犹豫就将手中的牌子抛向郗真。
牌子上还有溅上的干涸的血液,郗真面露嫌弃,自袖中取出一块帕子将牌子擦干净。
程涟警惕地看着他,“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郗真将牌子收起来,抬眼看向程涟,程涟心狠手辣,善于伪装又极识时务,往常郗真竟没有注意过他。
“谢离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郗真忽然道。
程涟勉强笑了笑,道:“人都要为自己做打算,就算大师兄知道了,想必也不会说什么。”
郗真面色倏地沉下来,他冷笑两声道:“这话倒是不错,你在他面前买卖可怜,他会放过你的。”
程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他知道郗真喜怒不定,自己与他的武功又相距甚远。
“城中还有一块争花令,”
程涟当机立断,“就在落春湖边。”
落春湖边聚集着城中花楼,花楼临水而立,时有画舫泛舟湖上,远远地,便能看见花娘们在窗边闲倚栏杆,揽镜梳妆的模样。
时值黄昏,一道残阳铺在水中,满湖落日,美不胜收。
谢离负着剑,从街那头转过来。
花楼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今日是名妓罗衣出阁的日子,城中城外,远近的有钱人都来凑这个热闹。
人群忽然传来一阵浪潮般的叫喊声,罗衣出来了。
她站在二楼台上,一袭拖地长裙,手中拿着一个绣球。
她要玩绣球招亲那一套,谁拿了绣球,谁就是她的夫君了。
谢离抬眼,正对上罗衣的眼睛。
她有一双同郗真相似的,风情的眼睛。
谢离想起来了,去年冬日,他与郗真下山,曾见过这个女人。
罗衣眼波流转,媚眼如丝,而谢离不为所动。
他刚要挪开眼睛,就被罗衣腰间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块通体漆黑的牌子,背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底下缀着穗子,像是个装饰一样挂在罗衣的腰间,古拙又华丽。
罗衣的目光扫视众人,手中的绣球如一团火,砸向楼下的众生。
谢离身形如风,越出人群,于半空中拿到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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